“这女子是谁?”老捕快一时还没怔醒过来,可也明白陶仲如此偷偷摸摸,正是要避开人们耳目,不然也不会在屋中挖掘如此大一片地方出来,这要不是两人今天偶然到了这里,这所在还不知要过多久才能被人翻开!
任天白这半间地下屋子之中扫了一圈,瞧见被翻得乱糟糟的床上放着一件红绸布包,看那样式,似乎是被人打开,又随手裹了起来,丢在这里,便将这红绸布包拿起,觉道入手沉甸甸的,打开一瞧,里面却是一只银钗!
“看来他们也知道了!”任天白见这银钗,脸上却是一怔,伸手拈起,在手中转了两转,心里已然明白过来,看着老捕快道:“他们两口子,怕是逃难去了!”
老捕快此刻心里也慢慢的清明起来,愈来愈是惊讶,嘴巴渐渐张开,几乎惊愕的合不拢来,已是不用任天白再多说一句,陶仲若是寻个女子成家,大可以光明正大的住在家里,甚或是明媒正娶,旁人决然不多说一句,何以要偷偷摸摸的在家中挖出这么一个密室来?若不是为非作歹,就是有难以对人言之事,可陶仲似乎并不是那种为非作歹之人,那必然是难以对人言,由此可见屋中这女子,不能被外人知道,除了程家那位小姐程玉柔之外,还能有何人?
“那这根银钗……”老捕快心里明白,却不敢说了出来,见任天白拿着那根银钗发呆,情知这银钗也必然有些蹊跷,犹犹豫豫问了一句道:“可是当年任公子送给程家小姐的聘礼么?”
“那倒不是!”任天白摇了摇头道:“这根钗虽是银制,可打造的着实有些不堪,我父亲当年怎么说也是南京刑部总捕,拿不出这等东西来,这是当年马公子陷害我拐带杀害程家小姐的证物!”
“哦……我想起来了!”老捕快脸上顿时一惊道:“马公子,是马公子,前些日子那位马公子跟以前的华州总捕于牟两人,不知为何从边关回来了,还来了我们华阴,那天我记得清楚,陶捕头那天出差去了邻县,回来的晚,马公子跟于牟两人倒是进过他家里,可也似乎只是转了一圈便走了,也没人见他们带什么出去!陶捕头那夜回来,在衙门跟咱们交代事情的时候,看着还跟往常无二,可第二天便再未来过衙门,一连数日,咱们才知道他竟然已是不在华阴了!”
“成了,此事你知我知!”任天白沉吟片刻,向着老捕快叮嘱一句,将这银钗放在身上,掏出一锭银子道:“给别人么,就不要多说了,毕竟关系程家名声,要是被程总捕知道了,怕是轻饶不了你!”
任天白心里实则已经将此事想明白**分,于牟跟马公子两人,当年不过是为了栽赃嫁祸,才将程玉柔失踪之事按在自己头上,至于程玉柔到底去了那里,他们两人那时怕是未及细想,后来嫁祸之事败露,两人均被发配,也就再无心去踅摸此事。
如今这两人联手回来,既然寻不见自己,必是要寻出程玉柔来,凭着于牟做了那么多年总捕的心思,怎么会想不到是陶仲所为,两人趁着陶仲不在,闯进门来,便是为了寻个究竟,只是没料到程玉柔并非是被藏在屋中,而是藏在卧室这密室之内,两人寻而不见,就此离去,临行之际留下这只银钗,以此为信,告诉陶仲,两人已知程玉柔之事,陶仲晚间回来,也知道这两人手段狠辣,索性连夜而走,至于走去那里,看来也是无人可知了!
老捕快也站在一旁愣愣发呆,任天白刚才之话,让他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原以为自己寻出一桩旧案来,能出去当作一件大事,让自己那些同僚们惊讶一场,被任天白这一提醒,突的怔醒过来,此事还关系着程家名声,程总捕如今已经升任华州总捕,一旦动怒,要收拾自己一个小捕快,那还不是易如反掌?
“你可知道陶捕头在外地有什么亲戚么?”任天白沉吟片刻,向着老捕快问了一句道:“或是他可曾提起在别处有什么能投靠的所在?”
“亲戚到没听说过!”老捕快琢磨一番道:“至于有什么投靠的,这个我也不是十分明白,不过以前我们一同喝酒之时,他曾经酒后说过,要是捕快这差事做不下去了,他就去投靠他丰州卫的一个拜把兄弟!”
“拜把兄弟?”任天白看了这老捕快一眼道:“陶捕头一直是在程家,那里有什么拜把兄弟?什么时候结拜的?”
“这个旁人的确极少知道!”老捕快脸上一笑道:“不过说出来也惹人笑,他这个拜把的兄弟,实则是当年跟他光屁股一起玩大的朋友罢了,不过是在河滩泥地里学戏文里结拜而已,后来他那兄弟家中,乃是世袭卫军,到了年纪就去了卫所,陶仲便做了捕快!任公子你该不会是觉得陶捕头去投靠他这兄弟了吧?”
“此事你跟旁人说过么?”任天白眼里寒光一闪,看的老捕头身上一凛道:“没有没有,这也是今天任公子你来,见了这密室,我才想起此事来,此前倒是没跟人说过……”
“没说过那就好!”任天白又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手里慢慢把玩道:“陶捕头之事,有些事关重大,他在华阴之时,想必对你也是不错,如今马公子,于牟两人,十有**是要寻陶捕头晦气,你这话要是传了出去,却是大大的不妙,这锭银子你拿去用,只是回去之后,千万记得不要随意跟人提起这些话来!”
老捕快耳中听着任天白说话,眼睛却是瞪的溜圆看着在任天白手里转来转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