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吃罢了饭,也都出去走走罢!”玉老公公突的轻描淡写一句道:“这武昌府也算是中原繁华之地,你们既然来了,也该走走看看,总是跟我们两个老东西闷在一起,也不是个事情!”
三个晚辈都还有些愣愣的,柴正却是满脸疑惑向着玉老公公瞧了过去,如今几人都在危局之中,怎么还能放任这些小儿辈单独出门?刚要出言询问,就见玉老公公眼角向着自己一挑,顿时心里明白过来,点了点头道:“前辈说的是,这一路来,也闷了不少时日,该让他们松散松散了!”
柴影若似乎对此事并无多大兴趣,心里虽也不明白,可也不愿多想,见顾层云眼光有些期盼之意向着自己瞧了过来,眼光一垂道:“我那里也不去,就在这里陪着爹爹!”
顾层云一心是想让柴影若跟自己出去走走,倾诉些心里的苦衷,虽然不敢说是言无不尽,也想让柴影若多少有些明白,可柴影若已是将自己一口回绝,分明没有半分余地,只得自失一笑道:“那我就出去走走,晚些回来,两位前辈就不用替我担忧了,说不定还能打探些什么消息出来!”
任天白一直心里有些懵懂,十分不知两位前辈到底是何意思,可又不好开口相问,直至吃罢了饭,顾层云转身出去,自己却是有些犹豫起来,不知道是该跟他一样,还是该守在这里!
“走罢,既然你不愿意出去,那爹就带着你出去走走!”柴正却是不来理会任天白眼光,语气温柔对着柴影若道:“你在海上也受了不少苦,爹带你出去也买些胭脂水粉,总算是些女孩子该用的物事,不要总是一天天舞刀弄剑的!”
柴影若倒也不十分抗拒,也不说话,跟着柴正出门而去,只留下任天白跟玉老公公两人坐在这里,让任天白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你也要人带着你出门走走么?”玉老公公已经喝的有些微醺,瞧着任天白道:“只是人家是爹带着女儿出去,我带着你出去,算是怎么回事?再说老头子这些天来,也着实有些困乏了,实在不想走动,你自己去,别搅了我睡觉!”
玉老公公说着话,也不去客房中歇息,就在这饭桌上趴着,口中也不知嘟囔些什么,不过片刻,呼噜声便想了起来,已然是沉沉睡去,任天白枯坐半晌,索性站起身来,也不寻道路,只管懵头懵脑出门而去!
这一出门,任天白心中有事,也不知走了多少路径,不知不觉之中抬头一瞧,已然是来在东湖之畔,不禁有些苦笑,这武昌府虽是繁华胜地,可自己真正来过的,也只有这东湖之畔了,好在此刻阳光明媚,湖波荡漾,岸边行人来往,湖中舟楫穿梭,垂柳依依,繁花点点,倒也有些景致,倒让任天白渐渐觉得心里疏散开来,只是隐约觉得有些异样之处,好似是有什么人跟着自己一般,几次回头,可又并无可疑之人!
“当日五行镖局那位总镖头池胜海,就是在这东湖之上,约战远扬镖局副总镖头桓卿!这一战虽不是当今武林顶尖高手对阵,可也是当世少有的两大水上高手比试,更是两大镖局争夺这武昌宝地之战!”
前面岸边围着一大圈人,挤的水泄不通,里面有人高声说话,听的任天白心里一动,急忙挤了进去,里面却是一张书案,一个说书先生口沫横飞,将这当日一战说的惊心动魄,周围的听客也都津津有味!
任天白听了几句,不禁摇头苦笑,也亏了这些说书先生好口才,此事才过不多久,便能将此事编成故事,再看来听书的,大多都是些江湖上汉子,自然是当日没能瞧上那一战的,如今也只好听听说书先生口中的故事了,只是这些人要是知道那桓卿原本是海上七大升帆使之一的厍青环,不知又能编出什么花来,再想想自己在磐石岛上,险些命丧厍青环等人之手,顿觉没了趣味,只是这进来容易,再要出去,被后面众人挤了上来,可就有些难了!
“话说那桓卿桓副总镖头,虽是不在船上,却早已在水中,只等池胜海一时不察,突的从水中跃出!”
说书先生正说到紧要出,手中惊木一拍,就此打住,身后一个小童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笸箩,挨着众人讨钱,这些人听书之际唯恐靠不到前面,可一见这小童,呼啦啦便散了打扮,任天白本就挤在前面,便掏出一块碎银子,抛在笸箩里,转身从人群之中钻了出来!
这东湖乃是武昌府一处大水泊,跟长江相同一脉之水,任天白只顾瞧着湖中景致,岸边渐渐行人渐稀,可这异样之感也越来越是有些强烈,索性回头站住,想要瞧瞧到底是何人跟着自己!
“任哥儿可是找我么?”路边树林之中,有人忽然笑了一声,施施然走了出来道:“想不到这些日子没见,任哥儿似乎黑了许多,怎地如此有兴致,来这东湖游玩?”
“唐大哥!”任天白见了来人也是一愣,正是唐门年轻一辈之中高手唐散之,自己也跟此人见过两次,赶忙问了一句道:“不知唐大哥可寻见易家兄妹下落么?”
“我只当你已然把他们忘了!”唐散之嘿嘿一笑,远远看着任天白道:“咱们从川中到武昌府,上千里路,连草叶子底下都翻了一个遍,那里寻见他们兄妹二人一根头发,想来想去,怕是还得请任哥儿跟咱们回去唐门一遭才成!”
“唐大哥!”任天白脸上一凛,看着唐散之道:“我的确不知易家兄妹到底去了那里,心中也着实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