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白被玉老公公打的一缩头,柴正却是苦笑一声道:“任哥儿这比方虽不恰当,可也有几分道理,郑公公此次病的不轻,这一趟回来,怕是再也不能出洋了,这海外诸国没了他弹压,怕是就此不服大明约束!”
“你这么看么?”玉老公公斜睨一眼柴正道:“你真当海外诸国忌惮的是郑和么?人家忌惮的是郑和麾下这一支水师,有这一支水师在,海外岛国怕是翻不起什么浪花来,就算将来郑和年事已高,难以出巡外洋,我看这位副使大人王景弘,也是一个能员干吏,将来这一支水师,怕是要由他接掌!”
“前辈说的不错!”柴正点了点头道:“这位王副使,比起郑公公来,虽说战功有所不及,可为人心思缜密,能谋善算,尤其出身海滨,熟知海上风情,据说郑公公每次出洋时间,路线,以及停泊港口,都是由这位王副使谋划,这一支水师将来若是在他手中,海上可保无忧!”
“老东西,你回来在那里说什么说个没完?”玉婆婆身影在屋中一闪,到了院子里,见任天白也在,脸上怒气稍稍一敛,对着玉老公公道:“你进来,我有话问你!”
“你不要问我!”玉老公公脚步本都一动,似乎又觉察出什么来一样,钉子一样钉在原地道:“我知道你不让说,我也什么都没说,他自己寻了上来,那也怨不得我!”
任天白初听这几句话,还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什么意思,眼光一扫,就见柴影若跟顾层云也都各自从屋中出来,脸上带着些期盼之意,心里咯噔一下明白过来,这必是要问翟化鹏之事!
“成,你不愿进去说,我就这里问你!”玉婆婆索性也不避讳任天白几人,手里却是抄着两只常用的短棍,瞪着玉老公公道:“他既然敢见你,你怎么不将他擒下?怎么不将他一掌毙了?留着这祸害,难道还祸害的人不够么?”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玉老公公一脸无奈道:“这几个升帆使,不能一个个的除了,还有些事情要着落在他们身上,你也该让我弄的明白才是么,再说了,人家此次是来救命的,难道你要我恩将仇报,反倒杀了人家么?世上哪有这个道理?你也给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也好,总是这么火爆脾气还成?”
任天白心里一直有些迷迷糊糊的事情,此刻突的有些明白起来,就连柴正也神色有些惊讶,柴影若跟顾层云两人所知甚少,倒是面带迷茫!
“改过自新?”玉婆婆手中短棍狠狠一挥道:“一日为贼,终身是贼,还要改什么?恨只恨我当日一念之仁,不曾废了他一身功夫,让他成了一个祸害!”
任天白这一下心中再明白不过,看来翟化鹏口中的师父,并非是别人,乃是这位玉婆婆,难怪他对玉老公公一口一个师叔称呼,柴正也微微点头,翟化鹏家传武功,虽也是以刀法为尊,可翟化鹏手中双刀,就连当年巴蜀刀神易百里都未必是对手,只因常在海上,中原这才知道的不多,再看玉婆婆手中这两根短棍,一舞一动之间,颇有几分翟化鹏双刀之中气势,这必是玉婆婆将这门双槌之法,化在双刀刀法里传给翟化鹏!
几个旁听之人都是心思各异,可顾层云脸上神色,却是越来越暗,几乎是要垂下头去,柴影若在旁看的明白,脸上也隐隐升起一分疑惧之意来!就连柴正也有些察觉,有些诧异扫了一眼,即刻便转了回去!
“你这话就说的有些过了!”玉老公公有些不耐烦道:“他就算为贼,也没做下多大孽,你见过他什么时候打劫客商了?这不都是别人所做么?那些人又不归他所管,能由着他指使么?”
“照你这么说,他还是个好人了?”玉婆婆冷笑一声道:“要不是他替姓陈的弄下那么大的场面,就凭那几只臭鱼烂蟹,能成什么事情?你怎么不说当年姓陈的手下,何人属下最多?”
“罢了罢了!”玉老公公有些烦躁道:“总是你要除了他,那是你的事情,他也是你的弟子,跟我无关,我这做师叔的,犯不上替你清理门户!你下回等他来,只管一槌打死他,我绝不拦着!”
“你已经拦过一次了,还敢再拦么?”玉婆婆有些忿忿的,将手中双槌往地上一掷道:“你也不要出言激我,上次他来送信,没有被我瞧见,也算是他命大,迟早不要犯在我手里!”
“这个……”柴正见这两个老人家有些吵的动气,却是出来笑了一身道:“两位前辈息怒,这些事情,还望容后再议,俗语道,浪子回头金不换,前辈也该让人有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才是,不然这造下的孽,不也没个收场么?再者说了,不知王副使此次可曾追上厍青环那些人么?”
“姓柴的!”玉婆婆脸色一寒,指着柴正道:“我知道你是京师刑部衙门总捕,在江湖上那也是一言九鼎的人物,可这里不是什么京师刑部,也不是什么中原江湖,别人给你几分薄面,老婆子一分也不想给,咱们说话,什么时候轮的上你插嘴?”
柴正被玉婆婆说的一脸窘迫,让任天白看的也是十分诧异,要知道在中原江湖之中,但要提起柴正名头来,何人不尊一声柴总捕,如今却被玉婆婆说的哑口无言!
“罢了,咱们不跟你斗口!”玉老公公长叹一口气,想必也是拿玉婆婆无可奈何,转身向着柴正道:“走走走,咱们去外面清静清静,一回来就吵翻了天,如今厍青环几人还没下落,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