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弘却是有些恨恨的,见那军校还看着自己,脸上有些问询之意,眼光一寒道:“没有听到本使军令么?”
那军校被王景弘这一眼看的身上一颤,连忙拱手应声道:“属下遵命!”即刻命船上掌令官掌旗发令,水师之中即刻有几艘快船上号角鸣响,扯起船帆向着远处追了上去!
“传命各军各船!”王景弘这时脸色才稍稍缓和几分,看了一眼玉老公公道:“将凡是降了的海贼,一体擒拿锁押,等到了地方,一个个甄别身份,区区千余人的海贼,本副使自料他们还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这一场大战,海上狼藉一片,几位升帆使的船只尽数被毁,各帆都倾倒在海面上,玉老公公不免叹息一声,陈祖义纵横海疆十余年,想不到这余部直至今日才被尽数剿灭,只不过这些海贼一灭,又不知何人心生异样,又要在这海疆之上胡作非为!
“副使大人!”柴正见这两人有些缓和下来,却是有些焦急道:“小女此前被困在这岛上,无水无粮,干渴太过,水师大船上虽有救护之道,只恐有些难以周备,属下斗胆请副使大人择近靠岛,好让小女跟其余人众能得以救治!”
“海图拿来!”王景弘也知道柴正所言有理,毕竟船上都是水师官兵,还有内廷贵官在,许多事情也不好明言,当下命属下军校拿过海图来,玉老公公站在一旁,在海图上扫了两眼道:“此处离着不远,正是顺风,三天可至,就去这里!”
“玉老丈!”王景弘瞧了瞧玉老公公手指所在,有些诧异道:“这岛上乃是海上客商聚集所在,可岛上并无官吏约束,万一有海贼逃落其中,只怕有些不妥!”
“能有什么不妥的!”玉老公公手指这哪处海岛,有些坚决道:“除此之外,你也别无他处更近,再说这丫头困顿许久,须得个体贴之人照料,除了老人家的那位老婆子,也无人能胜任此事,你只管去,到了那里,将他几人放下,我自会跟你去见郑和!”
王景弘瞧了柴正一眼,见他点了点头,便应允道:“那么就依玉老丈之言,不过这岛上还有许多人众,也一体放在那岛上么?”
“那倒不用!”玉老公公摇了摇头道:“你只管去问,凡事埋帆岛之人,都可送在这岛上,毕竟两岛所离不远!”
“如此也好!”柴正似乎略略有些放心,王景弘将海图交给属下,吩咐依照航路而行,却是一回头道:“柴总捕,怎么此次不见当日来送信的那位朋友,此人武功不弱,堪为大用,你何以不留下他?”
“这个么……”柴正脸上有些尴尬之意道:“副使大人有所不知,此人乃是中原英豪,此次也是应我之邀,特来相助,并无为官之心,还望副使大人体谅!”
“是么?”王景弘眼光轻轻一动,倒也不来深究,可这口中却是淡淡道:“那日我看此人与你研究海图,其中见识连我这等久在海上的人也有所不及,中原英豪少来海上,他竟然有此本事,倒也难得!”
“中原多有在海上行走的!”玉老公公察言观色,心里已经明白几分,知道两人所说的必是翟化鹏,只不过柴正闪烁其词,想来是不愿透漏翟化鹏行踪,毕竟翟化鹏在海上声望,远在其他六位升帆使之上,难保王景弘不会疑心翟化鹏是要借水师之手,铲除异己,好独霸海上,索性替柴正遮掩道:“就如老人家我,也是江南人,如今不也对海上了如指掌么?”
王景弘瞧了玉老公公一眼,倒也不再多言,他此次奉郑和之命,也是前来剿除海上余寇,这也是郑和一直未了的一桩心事,当年陈祖义虽是被擒,可残部仍在海上,许多年以来,始终没有聚而歼之的机会,这次也是天赐良机,六大升帆使竟然齐聚此地,这才让王景弘率军前来!
任天白等人在船上得了救治,倒也恢复的快,任天白本就内力精深,早已醒转过来,只不过困守太久,难免有些气虚力弱,因此玉老公公也未曾解开几人穴道,只是留在船中静养,反倒是柴影若一直昏睡,始终不醒,让任天白心里不免有些牵挂!
事隔三日,玉老公公所住的那座岛屿已经在望,岛上许多客商从未见过水师如此兴众而来,多少有些惊慌之意,倒是王景弘深知这个道理,并未让水师船只靠岛,只让一艘快船带了任天白,施振鳞等人,连同柴正一起送到岛上,玉老公公叮嘱两句,交代一番去家中路径,便随着王景弘水师大船一起离去!
“好好一个丫头,看看折磨成什么样子?”玉婆婆见了这么多人,倒也不十分惊讶,只是见了昏迷不醒的柴影若,却露出一分心疼来,施振鳞向前一步,刚要施礼,玉婆婆眼光一横道:“你来做什么?那码头上多的是酒家饭店,还住不下你们么?要来我这穷乡僻壤的!”
施振鳞被玉婆婆说的脸上一窘,柴正却是掏出几张银票递了过来道:“这位婆婆说的不错,此地地方狭窄,你们人手众多,也的确有些住不下,总是我们已经到了地方,再无忧心之处,你们且去码头等候,若有消息,我自会遣人来报!”
施振鳞本来满心想跟柴正问问翟化鹏去处,可到了如此境地,自己也只好随着柴正安排,玉婆婆早是抱起柴影若来,放在自己屋里,又从一个柜子上寻出一只瓷瓶来,倒出一粒丹药,喂在柴影若口中,再替她灌了几口水,有些放心道:“女娃娃家到底身子弱,经不得事情,这下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