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网打尽?”顾层云转过头瞧着玉老公公,有些不信之意道:“老公公这话有些大了罢!这些海贼在海上纵横来去,想要一网打尽谈何容易,自陈祖义被灭二十余年来,郑公公数次出海,无一次不是水师随行,这些海贼也不见没了踪迹!”
柴影若也有些奇怪道:“当年郑公公剿灭陈祖义,难道还不知道他那升帆岛何在么?”
“陈祖义那是在海上被郑和一战而灭,又不是犁庭扫穴!”玉老公公摇了摇头道:“陈祖义为人十分谨慎,深知自己被海上诸国所忌,因此学曹操疑冢之法,屯兵各处,平常所居之岛,少说也有六七个,可其中到底那一个才是他真正巢穴所在,谁也不知,七大升帆使除了翟化鹏之外,恐怕也只有连云鲸一个人,倒是有人说过,陈祖义真正藏身之岛,除了他亲卫的百余人外,并无别人知晓!可惜这些人都是敢死之士,早已尽数死在当年那一战之中了!”
“这个岛上如今暂且不能住了!”胡禄瞧着岛上被烧成一堆瓦砾的房舍,面带憾意道:“只能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寻见主人下落,既然七大升帆使有意跟咱们为难,这以后之事,也就不好说了!”
“可这大海茫茫,咱们除了此处,还能去那里?”任天白向着海上望了望,他心中实则并非是担忧出了海无处可去,而是有些顾虑九姑姑若是居住在此,想必不久之后还要回来,那时候自己不在这岛上,又不知去那里寻找才是,再说这岛上房舍虽是毁了,可看着物产还丰富,想必也无冻饿之忧,又何必另寻他处?
“你莫要舍不得!”玉老公公多少能瞧出些任天白心思来,眯着眼睛一笑道:“你家姑姑不在岛上,这个岛可有些住不得,其中许多机关还未发动,也不知道埋在那里,再说你姑姑未必就会再回这岛上来,你寻她不易,她要寻你却是不难!”
任天白听这玉老公公对自己九姑姑似乎颇为熟稔,心里却是忽然想起刚才动手之事来,脸色有些疑惑道:“玉老公公认得我爹么?你老人家怎么知道他当年曾在钱塘弄潮?”
“何止是认得!”玉老公公呵呵一笑道:“你爹跟你九姑姑所学武功,也都是我传下的,只不过我当初教了他们几年,他们便入京去了,我那时本就是偶回杭州祭祖,又在海外闲散惯了,上岸几年,已是有些气闷,便索性回来,此后再无音讯,直到如今才知道你父亲之事,也知道你这位九姑姑决然不肯善罢甘休,心中怨气郁结,这才时常来岛上走走,免得她错了心思!”
“我爹跟九姑姑的武功,是您……您老人家教的?”
任天白只当是自己听错了,眼前此人竟然是自己父亲跟九姑姑的师父!顾层云跟柴影若也大为震惊,想不到任求之一身武功竟然是出自这老者之手!想来任求之跟此人学武之际,年纪也该当不大,只是怎么从未听说过任求之还有过入京的时候?
“我只不过是替他们开蒙罢了,连师徒名分都算不上!”玉老公公叹了一口气道:“教的都是些根基的功夫,他后来所学本事,该当还有高人指点,却不是出自我这一路了,若他是我门下弟子,旁人岂能奈何于他?”
胡禄见任天白几人听的脸上疑色越来越重,赶忙不住给玉老公公使动眼色,玉老公公瞧了瞧胡禄,再回头瞧了瞧任天白,忽的问了一句道:“小子,你姓什么叫什么?”
“我?”任天白被问的一怔,胡禄早已替他接了过去道:“忘了给玉老公公引荐,我们这位侄少爷,乃是南京刑部衙门总捕任求之任捕头的独生子,姓任叫做天白!这位姑娘是京师刑部总捕柴正柴捕头的千金,名叫柴影若,还有这位顾公子,便是京城捕快世家顾家的公子,人称苍鹰的顾层云!”
“哦……”玉老公公眼睛乜笑一下,点了点头道:“那老夫明白了,明白了,九丫头心事果然重,要不是老夫得了消息赶来,将来还不知是什么收场,罢了,在此说话耽搁时辰,还是早些启程罢!”
任天白心里不免有些糊里糊涂,既然这玉老公公都曾传授过自己父亲跟九姑姑武功,怎地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知道?这叫什么也就算了,可这姓什么,玉老公公为何也不明白?转头再瞧柴影若跟顾层云两人,也都是有些疑惑不解的样子,尤其胡禄方才接过自己话头,分明是有什么话要拦住玉老公公一样!
他们几个在这边猜疑不定,那边胡禄早已指挥水手将大船推进水中,任天白几人也只得先行上船再说,玉老公公却是站在沙滩上一动不动,柴影若便有些疑惑道:“这位老公公不跟咱们一路走么?”
“他老人家自己有船!用不上咱们操心,出了海,姑娘你就知道了!”胡禄笑了一声,当真再不理会玉老公公,只是吩咐拔锚起帆,岸上玉老公公却是缓步进了树林,等胡禄将大船船帆扬起,摆过船头来,岛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一条小帆船来,船身颇窄,只容一人乘坐,可两头极长,像是用一根大木剜出来的一样,船上也挂着几片帆!
“这么一只小船,在还能走多快?”顾层云见了这小帆船,有些不以为意,毕竟海中船只越大,风浪之中才越平稳,船帆愈多,吃风愈足,也才能越快些,玉老公公这么一条小船,十分有些像独木舟一般,怎么跟这大海船比肩?
“小船?”胡禄站在船头笑了一声道:“顾公子莫要小看这艘小船,这可是玉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