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咱们就不知道了!”拈花道人摇了摇头道:“不过他这一次上武当来,似乎有些隐忧,可他不说,老道也不敢问,怎么说他也是一派宗师,老道也不能强人所难!”
“着实有些奇怪!”柴正面带疑惑道:“这些日子怎么尽是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这些在江湖上数十年不闻其名的前辈高人,竟然都有踪迹可寻,着实令人费解,不知道长听说没有,百升明月在江南剑毙三名剑,或者此人不久也要来武当!”
“那不是百升明月!”拈花道人神色一黯,轻轻摇头道:“我听说此事了,虽说老道跟百升明月平生只有一战,可对他为人知之甚深!当年在苏州虎丘,老道赢了他半招,实属他为事分心,让老道胜的十分侥幸,就算放在今日,老道与他对阵,仍无必胜把握,他这般本事,又何必去跟三名剑动手?况且还是两死一伤,被走了一个!”
“道长今日剑法,想必比二十年前更为精进,还胜不过百升明月么?”顾层云不禁有些惊讶,毕竟柴正此前曾夸赞拈花道人今日剑法,更胜往昔,当年就算是侥幸,可到底胜了百升明月半招,以拈花道人今日修为,就算没有必胜把握,打平总是不在话下,可看拈花道人神色,微露惧意,难道说还能输了不成?
“我都说了,当日不过是侥幸!”拈花道人回头瞧了顾层云一眼,有些无奈道:“你当老道跟苦竹这秃驴,这二十年来,为何折剑不出?且不说他如今还在不在人世,手上剑法到了什么地步?只他当年剑法,老道跟苦竹至今都有些琢磨不透!”
“当年剑法……?”柴影若低头想了想,有些疑惑道:“道长当年跟百升明月所过招数,想必都历历在心,那些招数也都是道长一招一招接下来的,怎么还能琢磨不透?”
“何止是历历在目……”拈花道人看着柴影若点头笑了一笑道:“老道曾将我与他所对招数,尽数画影图形,所费岂止上万张纸!他那剑法之中,变数极多,从头到尾是一变,奇偶招数又各是一变,三三招数也是一变,四四招数跟此前路数又不相同,如此推下去,可到每十招相连,又是一路剑法,尤其那七七路剑法,才是真正凶险之处!”
在场诸人,除了拈花道人之外,再无人见过百升明月,更不知他剑法是什么路数,此时听拈花道长所言,心里大致有些明白过来,这位百升明月剑法,从头至尾是一路剑法,尽数使偶数招数,又是一路剑法,奇数招数自然又不同,若是从第三招起,三招一变,剑法自然又为之一变,以此类推,这变化要到从第十招起手,才算尽头,如此变化多端,难怪当年能跟拈花道人比拼数千招!
别人都听的有目瞪口呆,从不知道百升明月这剑法变幻如此繁复,恐怕也只有拈花道人这样跟他比试过的,才知道其中变化门径所在!任天白却是觉得心里有些透亮起来,自己所学这八相涅槃神通,其中掌势变化,也十分繁杂,若是依着百升明月这般一变再变的法门,那岂不是更让人难以揣测?心里也愈发的有些好奇那七七路剑法到底有何凶险!
“你这娃儿,倒是想的多!”拈花禅师看了任天白一眼,见他眼中微微露出几分光芒来,不禁笑了一声道:“看着憨厚,心里倒是有些灵秀,不过这等招数变化,并非只在招数之上,内息劲力,也要随之而动,其中稍有差错,就有走火入魔之危,可不是轻易试得的!”
“多谢道长指点!”任天白被拈花道长一语点破心思,赶忙作礼道谢,他刚才心念一动,实则已经默思掌法,本是想先试试那奇偶之变,可内劲也被微微牵动,奇数掌法刚走几招,内息之中就有几分凝滞之感,好在拈花道人及时出言点醒,才让他赶紧弃了这个念头,看来这变化不只是变一变招数顺序这么简单,不然人人都会此法了!
不在和尚瞧了一眼任天白,微微点头一笑,虽说这徒儿刚才那心思有些鲁莽,不知高低深浅,可也算是悟性已开!顾层云目光却是愈来愈有些深沉,隐隐觉得任天白将来只怕非自己所能及!
“道长,你还没说那七七路剑法到底有什么凶险之处?”柴影若心中仍是挂念刚才拈花道人话中未尽之意,一脸好奇道:“依着我想,他如此变化,除了奇偶之变,这从一至七变化,想必跟他过招之人心里也有几分明白,按说应该是心中有数才对,怎么反倒凶险起来了?”
“怕的就是你这么想!”拈花道人看着自己那棋枰,随手摘了几片竹叶,当作棋子,一边琢磨其中棋势,一边缓缓而言道:“他这剑法,前面变化,就是要让你生了这份心思,可到了这七变之上,才是真正杀招所在,并非七招一变,乃是以第七招起手,逢七则变,让你看上去是通途大道,实则其中沟壑遍布,其中又有平七凶七之分,平七尚可,凶七可就是必杀之招了!”
“凶七?”任天白神色一怔,这凶七说法他却是知道,不过这乃是关中为亡者守七的说法,自亡者断气之日七,家中就该做好七表,每隔七日,祭奠一次,七表之中所列,就是守七的祭日,所谓凶七,就是这七日祭奠的那一天,七表上的日子,也恰好逢七,比如正遇某月初七,或是十七等日,这一天便是凶七所在,务要比平常更为慎重祭奠,更以香灰洒在门口,若是第二天起来,这香灰上有脚印,便是亡者不安,曾经还魂返家,视为大凶之兆,轻则家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