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重地,九重宫闱,金碧辉煌御书房。
“回皇上,属下已经将整个京城翻了一遍,却依旧找不到军师的踪迹。”
身着黑色甲胄者半跪在地,低下头颅,以绝对服从的姿态,对上首端坐之人俯首称臣。
龙椅上,皇上胸前五爪金龙熠熠生辉,一双龙目带着天下尊主的狂暴威武、高不可攀的绝顶尊贵,它俯视众生,睥睨天下,将整个御书房收入眼中
闻言,皇上手中金色毛笔收紧,紧接着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他却像是没有感觉到一般,良久,他哑声开口道:“罢了,叫人查查军师底细,这人绝对不会不辞而别,却是失踪数月之久,朕猜测,他定然是收到某种攻击,你且叫人小心谨慎些,军师此人不喜身份暴露,然,朕知道,他乃上京人士。这等聪明绝顶之人,定然是世间少有的出色男儿,可着重上京诸位顶尖优秀男儿。”
甲胄男子重重点头,接下这个沉重的负担,道:“皇上,军师定然要回来,只是,眼下三国联盟愈演愈烈,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为心中猜测犯我边境,属下可否请旨上阵?”
皇上听不出喜怒,叹声道:“将领重要,军师更为重要,他可将整个战局收入眼中,而后分析得出最合适的作战计划,军师此人,上天恩赐我大成之福星,欲减少最大的损失,必将之寻回。再拖上些许时候,三国联盟军只是猜测,并不知道军师失踪之事。加派人手秘密寻找,此外,朕会做好两手准备,届时,上战场之人选名册,少不得你。”
甲胄男子似乎激动了,急忙磕了个头,重重许诺道:“属下定然拼尽全力找到军师,而后踏碎三国,扬我大成国威。”
军师,这一代的传奇人物,成名以来颇有争议,后来的几场战局,其文韬武略,天文地理,乃至排兵布阵,叫人心悦诚服。短短几年,朝上朝下文官武将,无一不对他心服口服,恨不得扒下他覆于面上之面具,看看何等英才人物,才长出这么一个绝顶聪明的脑袋。
然,无人敢撩拨虎须。
就是当今圣上,也放任他这等不符合礼数的行为,用皇上的话来说:“身负大能者,往往带着些许怪癖,朕的军师,一颗脑袋足够惊艳苍生,面容如何,重要?”
一句话,默认了军师嚣张的做法。
好在除此之外,军师有所为有所不为,再大再光亮的荣耀,也无法叫他失去理智,进而得寸进尺。
他永远是那么光风霁月、再大荣宠与光芒依旧巍立不动,好似不屑所有光华,又想守得本心,不为世间繁华,荣华富贵所扰。
这么个风华人物,将来可以站在自己身边,与自己并肩作战,甚至指点自己如何作战,想想就热血沸腾!
甲胄男子双目红了一瞬,不难看出当中的激动与迫不及待,坚定寻找军师的决心,不论何种代价,都要将之找回来!
大成不该少了军师!
上京,掀起一场风波,文武百官、世家贵族,无一被牵扯其中,寻找、摸查,排除一个个可能,又写下一个个应该是。
动静太大,纵然小心谨慎,也无法摆脱有心人士敏锐的直觉,一代军师的失踪,渐渐被上京人士书写在心头,同时,更加配合寻找。
他们也想知道,这位屡次三番被皇上点为鬼才者军师,究竟是何方神圣。
京城动荡,远在千里之外的三里镇并不知道,此时,楚家沉浸在诡异的和谐之中,一场公堂变叫他们吓破了胆,不敢再动不该动的心思。
随着方家的覆灭,楚长海又恢复到以往衣食堪忧的境遇。
方佳怡从小被娇养长大,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更不用说寻常的小家务。
然,方家已经没了,出门入户丫鬟环绕成为过去,为了减少银子的流出,不得不放走丫鬟们,亲自上手。
原本看起来十分容易的家族活,却好似跟她作对一般,屡屡不顺,屡屡欺负她,方佳怡差点要气哭了。
偏偏刘氏将所有过错推到她头上,觉得若是没有这个丧门星,和二房几个小崽子不会闹掰,自然也不会每日看到二房的孩子战战兢兢,缩着腚飞快逃离。
“娘,我肚子饿,我想吃葡萄。”楚开焰捂着小肚子,可怜巴巴的昂首看着方佳怡。
厨房一团糟糕,方佳怡正想着该怎么恢复原状,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娘没办法,去找你爹去!”
楚开焰觉得委屈,嗷了一嗓子就地一坐,又是蹬腿,又是打滚,竟是原地闹了起来。
方佳怡焦头烂额,这孩子还来纠缠不清,当下打了门口扫地的笤帚,想也没想,扬手就打:“叫你不听话,吃吃吃,就知道吃,这么大的人胖成猪还吃!?看我不打死你!”
“哇呜!”楚开焰哭得更大声了,隐隐有将屋顶撕碎的迹象,抱着身躯,满地打滚以躲开落在身上的笤帚。
哭声太大,楚家人想要当成听不到都困难。
刘氏一脸怒容:“看看看看,这就是你的好媳妇,一个孩子也能下得去手,这还是亲生儿子么?亲生儿子尚且下狠手,继子呢?我的两个宝贝孙子平日得打的多狠?难怪两人的性子木纳卑微,都是那个贱女人害的!儿子,你听娘的话,休了这个祸头子,把赵氏请回来,虽然她疯疯癫癫,但两个孩子却从来不借他人之手。”
楚长海从书堆里抬起头,短短几日的功夫,面容消瘦,双眼凹陷,面色一片苍白,眉宇之间,一股浅浅的戾气拉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