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二被救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奄奄一息。
樊霓依找来林二的旧部为其清洗了一遍,又唤来军医诊治。
多日未进食,饶是他身子骨硬朗,又或者是他求生的**在支撑着他,竟然叫他奇迹般地存活了下来。
林二的旧部没有一个站出来指责苏见问或者苏见马的不是,而都是在关心林二的生死。
显然,他们绝口不提的事,便是事实。
樊霓依心中咯噔了一下,自己鲁莽行事,比那辣手摧花还严重,竟叫苏见问无缘无故地死在自己的剑下,也叫自己双手沾满了鲜血。
“呃”,林二张着嘴,又不说话,樊霓依一眼就看穿,他还在昏迷当中,一定是以为苏见问他们将他放出来,要他求饶才给吃的,但是林二潜意识里已经警告过自己无数次不能屈服。
“快,把吃的端来。”
樊霓依急忙朝斗宇郊说,示意他将桌上已经准备好的食物给林二送来。
坐在椅子上,端着饭菜亲自一勺一勺地喂林二。
刚开始的时候,林二是反抗的。
直到他慢慢地张开那双过去英雄的双眼,看见面前的人正是樊霓依,这才眼眶一热,大张着嘴咀嚼。
“慢点,慢点。”
樊霓依一边喂着,一边用自己的香帕给他擦拭着嘴角。
斗宇郊在一旁看得忍不住赞赏道:“这林二也算是条汉子,都成这样子了,竟然还保持着应有的形象,实在是难得。”
林二连着吃了三大腕米饭和几盘菜,精神头也逐渐地清醒了过来,抓着樊霓依的手着急地问:“樊妹妹,真的是你吗?你怎么会在这?你是不是也犯了什么罪被发配到这里来的?”
一连串的问题,叫樊霓依听着心里着实感到幸福。
在林二心里,他也很在乎她樊霓依。
虽然二人没有血缘关系,但是老林对樊霓依的再造之恩,自然而然地将林二和自己的命运捆绑在一起了。
“林二哥,我没事,我和太子去高北县赈灾,回来的时候特意过来看看你,没想到再晚来几天,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林二看着樊霓依落泪,轻拭她的珠泪道:“都怨我,是我自己不想活了,想尽各种办法激怒苏见问兄弟俩,结果他们就是不杀我,却将我吊在悬崖边风吹日晒的,这是我没想到的。”
“看来我真是错怪了苏见问了。”
“怎么回事?”
樊霓依于是便将自己刺死苏见问的事告知了林二,没想到林二突然冲樊霓依发脾气道:“你怎么能不分是非就草菅人命?”
“我知道错了。”樊霓依见林二发怒,哭得更委屈了。
“好了,不哭了,你也是为我好,我知道。事情既然已经都发生了,再说别的也没有用了,该承担的责任我来承担就是。”
“不行,你怎么承担?再说太子已经给了苏见马补偿了。”
“好吧。”林二无奈地坐下,显然心中对樊霓依杀死了苏见问这件事心存愧疚。
本来是自己想死,这该死的人没死,不该死的人却为了自己而死。
“林二哥,你说你这是怎么了?为何来这百丈崖没多久便会发生这等事情来?”
樊霓依哭了一会儿,见林二发呆,她便愈发的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自己驰骋沙场,如今这有用之躯却受困于这百丈崖,心中实在是不痛快,便想着激怒苏将军他们,叫他们一刀结果了我的命才好。”
“蝼蚁尚且偷生,难道在你眼里,好好地活下来不比什么都重要吗?”
“你不懂。”林二站了起来,看着帐外来回巡逻的士兵叹道:“有种人天生就该死在战场上,比如我和苏见力苏将军,我们都不屑于安天命寿终正寝,而是要陪着自己的战马和兵器死在战场上,这才是我们的最好的归宿。”
“苏见力?哼。”樊霓依不屑地嘲笑了苏见力一句道:“他竟敢非礼太子妃,被君上罚为先锋营的步兵了,你觉得像他这样战死在沙场上也是光荣的?”
“苏见力?他怎么可能?”
林二言下之意,是自己怎么也不相信,以苏见力英雄气概的作风会对若敖束雪产生邪念。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以为那苏见力是什么好东西?他能将自己的爱妾转手送给别人当夫人,你觉得这是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会做的事吗?”
林二语塞,借故要去休息。
“等等。”
樊霓依让斗宇郊先行休息,自己则扶着林二在百丈崖军营中散步。
“林二哥,如今苏见问已死,苏见马也被太子调离,你有没有考虑过将百丈崖接手过来管理?”
“我?”
樊霓依严肃地点头道:“我希望林二哥你能接手过来,毕竟这里面大部分都是你的旧部下。”
“樊妹妹,这里没别人,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要我在这里私下组织一支军队?”
“是。”樊霓依坦率地回答道:“我如今已是太子的人了,虽说他是太子,将来登基自然就是君上,可是,我还是不放心,所以我想秘密组织一支军队,由你在暗中操练。”
“这百丈崖耳目众多,若是操练个几百个人还行,要是多的话,那必定会引起若敖天那狗贼的注意!”
“所以我要你想尽一切办法,至少要组织一万的兵下来。”
“一万?”
林二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而过,这百丈崖也就这么大丁点地方,如何去存一万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