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特别是胡郎中所居住的这个葫芦镇,更是偏僻,富人没有人愿意在此地居住,所以葫芦镇说白了就是一个穷人聚集的地方。
当然偶尔也会有一些达官贵人来镇上寻点宝贝,比如这葫芦镇上的人有从蛇林里打猎、挖采人参,或者像老林那样专门打蛇的,可以得些蛇胆、蛇皮之类的。
因为是穷人的地方,所以这里民风也朴实,生活倒也过得都比较安逸。
镇上几乎到胡郎中这个岁数的老者,都有起早煮茶的习惯。
胡郎中坐在院内的一棵榕树下,面前摆着一个圆形的小火炉,火炉上支着一个蛇头出嘴的青铜盏,胡郎中特别喜欢这个蛇头青铜盏,他喜欢看盏里的水开了,从蛇头里冒出来的热气,看起来觉得眼前的蛇是那么的活灵活现。
樊霓依服用了胡郎中的药,身体好了许多,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来到胡郎中跟前坐下问:“胡伯,家里怎么就你一人,其他人去哪里了?”
胡郎中眯着眼笑着回答:“你看我这糟老头一个,怎么会有家人呢?”
“难道他们......”樊霓依本来想问的是他家人是否都去世了,话到嘴边又生咽了回去。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胡郎中给樊霓依倒了杯茶水继续解释道:“我一直没成家,年轻的时候也没有家的概念,就是想学点医术好给别人瞧病,没曾想老了才发现自己一个人是有点孤独了。不过,我倒也收了个徒弟,后来出山了他非要去楚都,我便再也没见过他了。”
“那你徒弟叫什么名字?等我病好了,我还是要回楚都找我大哥和二姐的,到时我便帮你打听这个人。”
“他叫胡庆德,年轻的时候胖乎乎的,只是不知道他现在长什么样?啊,对了,我有他的画像,你等等,我去取来给你看看。”
胡郎中不待樊霓依说什么,便自顾去屋内取胡庆德的画像,走路徐徐生风,根本不像一个好几十岁的老者,虽然须发全白,步伐和精神头却是许多年轻人都比不了的。
“来,你看看。”胡郎中站在樊霓依身边摊开画像给她看,指着胡庆德的画像不断地夸道:“你看这孩子,年轻的时候是不是长得极其英俊?我当时以为他去楚都待个一年半载就会回来,没想到去了以后就杳无音讯。”
“胡伯,你说他叫什么名字?胡庆德?”樊霓依看着画像,这才联想到胡赫和胡灵儿的爹胡庆德,同名同姓而且也是个郎中。
“对啊,莫非你见过他?”
“他是不是今年才四十出头?左耳垂比右耳垂长许多?”
“是啊。那左耳垂以前就是我给揪的,他学得慢又不肯用功,我一生气就揪。”
“那就是他了。”
樊霓依于是便将怎么在“夜夜春”发生的事情到后来认识胡赫兄妹的事,完完全全一个细节都不落下地告诉了胡郎中。
胡郎中听得老泪纵横,捶胸恸哭道:“徒儿啊,我都告诉过你多少回了,叫你生不入官门你就是不听,如今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你叫为师情何以堪啊!”
“胡伯,胡伯,你别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你千万莫要把自己折磨出什么好歹来,你想想,如今胡爹虽然去了,可是毕竟给你留了一对徒孙女呢。”
“对,对,丫头,你快跟我说说,我那俩可怜的徒孙女都长什么样?学得什么本领?”
“大哥长得虎背熊腰、浓眉大眼的,心思缜密、为人憨厚。二姐更是万里挑一的美人胚子,而且聪慧善良。你想想,他们待我和四弟都如同亲手足,可见他们有多善良。”
“这点倒是随了他爹的性情了,他爹从小就胆小、善良。那,他们现在都藏哪里去了?”
“我也不知道,所以我和四弟逃跑出来就是想在民间好好找找他们。没想到就出了这些事。”
樊霓依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暗淡、神情更是失落到底。
“好孩子别难过了,我相信你们吉人自有天相。”胡郎中转开了话题说:“来,我看看你这半边脸是否都好了。”
胡郎中粗糙的手指在樊霓依脸上来回按着,“疼吗?”
“疼。”
“怎么个疼法?是火烧的还是带着扯着肉的疼?”
“好像要把肉都扯下来的那种。”
“这就对了。”
胡郎中拍了拍手坐下,端起茶水抿了几口继续对樊霓依说:“你知道吗?砸在你身上的那条巨蟒可是有数百年的岁数了,我正是用它的蛇冠、蛇胆加上几个草叶磨成粉,涂在你脸上,现在已经明显消退了许多,反复再用几次,便可将你脸上的焦斑都消除掉,只是你唇角的胎记不知为何没起到药效?”
樊霓依一想到脸上的胎记,自然就联想到了太子熊吕,不自然地低头自语:“许是我这胎记是天生的,所以消退不了。”
“不可能。”胡郎中大手一挥,樊霓依的话似乎对他来说就是奇耻大辱:“我行医数十年,什么奇怪的病没见过?再说了,这“叶肌变”乃是按照我师父给的古方配置的,要是没有效果,那你自己瞧瞧这雷劈伤过的脸是不是好了许多?定是你有什么没和我说明白。”
胡郎中伸手过来就抓着樊霓依的脉搏仔细号了号,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一会儿摇头皱眉,一会儿有点头笑开,看得樊霓依是云里雾里。
“你体内中了剧毒,想来你是和中同样毒的人采用了阴阳调和的古法退毒,这古法一旦使用,便形成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