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头进门看到苏见力执剑被苏见马拉到一边,再看看樊霓依衣领下被血染红的素服,像是一个魔鬼张开的细长的血口,端在手里的酒菜一股脑地扔向了苏见力,却被苏见马用自己的后背给挡了下来。
虚头身影一闪,两个手指放在口中吹了三个响哨后,什么事也没做什么话也不说,只是摆开阵势护在樊霓依身前。樊霓依还在纳闷虚头那三声口哨的意义,巴头已经领了一票弟兄进来,不一会儿阿东乐和阿兰蕾也跟了进来。
“主人,你受伤了?是谁?”阿东乐见到樊霓依后,一脸紧张地问,刚想要从樊霓依口中得知凶手是谁的时候,看见了苏见力手中的长剑,剑尖还带着血迹,二话不说就冲到苏见力跟前揪着他的衣领质问道:“苏见力,你为什么要伤害主人?快说,不说的话,今日我阿东乐就算是死也要断你一只手脚!”
苏见力本来就恼火,被苏见马拦着训了一顿又是火中加油,这下又被阿东乐劈头盖脸地揪着衣领逼问,心中的怒火已经是头道的酒糟子,只要有点火星就能爆炸。一句话也不解释,提起剑就砍向阿东乐。
阿东乐丝毫没有防备之心,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过去和自己并肩作战的苏见力,竟然会这么阴险,趁自己不注意偷袭自己。腹部被苏见力的剑刺中,双手却依旧紧紧地抓着苏见力的衣领,一副不寻根问底誓不罢休的表情。
“还不给我滚开!”苏见力大吼了一句将苏见马踢翻,手中一用力,刺进阿东乐身子的剑又进去了几分。
“阿东乐!”樊霓依和阿兰蕾同时喊道。
还是阿兰蕾反应快,人未到苏见力跟前,怀中的匕首已然在手,往上朝苏见力的脑门刺去,眼见着就要刺中,这苏见力却不知怎地既不躲闪也不反击,大有一死解脱的心愿。幸好阿东乐离得近,一手抓住了阿兰蕾的匕首,摇着头对阿兰蕾命令道:“阿兰蕾,你退下!”
阿兰蕾把阿东乐看得比自己的命都要贵十倍百倍,这不单单是因为阿东乐是“阿氏门”的门主,更是由于阿东乐是她阿兰蕾的男人。为了这么一个优秀的男人,她可以眉头不皱一下地替他上刀山下火海,所以,怎么可能会允许苏见力当着她的面伤害阿东乐。即便是阿东乐对她下了命令,她也没有后退的意思,双眼聚拢着愤恨死死地盯着苏见力的喉结看,她想好了,只要苏见力敢再有什么对阿东乐不利的动作出现,她一定会直接用匕首在他的喉结处开一个天窗,而且保证比他的反应还快。
“阿兰蕾,我再命令你一次,给我退下!”这边的阿东乐,已经顾不上自己受伤了,他对苏见力多少也是了解的,若这其中没有什么过大的误会,他苏见力也不是个里外不分的恶人,既然共同患难过,就该相信他。所以,阿东乐选择了喝退阿兰蕾,他需要进一步知道苏见力到底是怎么想的。
阿兰蕾这回没有固执了,她知道阿东乐肯定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虽然是什么事她暂时还不知道,不过,她清楚阿东乐这样的口气是不容她反抗的。愤恨地退到了樊霓依身边,这才收起了匕首查看樊霓依的伤情,小声地问道:“主人,这苏将军今日是怎么回事啊?像是着魔了?”
“他疯了,疯到该死的地步了。”樊霓依撇了一眼苏见力,气不过地回了阿兰蕾一句,随后退到里屋,留着虚头八脑和阿东乐等人在外面和苏见力对峙。
“主人,你说着话我还是不明白,难道苏将军真的是受了什么蛊惑吗?要真是这样的话就坏事了,阿兰朵生前曾对我提及过,说要是有人中了蛊惑之毒,就必须要取其至亲至爱之人的心头血才能去毒。”
“蛊惑之毒?”樊霓依被阿兰蕾一本正经的说法给逗乐了,在她心里她压根不相信苏见力为什么会如此发疯,大概是因为心中积蓄了许久的愤怒没地方撒去,这话赶话就被自己逼进去了死胡同,所以骑虎难下就打算一死了之。可是,为什么阿兰蕾会说苏见力是中了蛊毒?难道苏见力给外人的印象都那么好吗?抱着怀疑的态度,她试探着阿兰蕾问:“阿兰蕾,你实话跟我说,你怎么判断出苏将军是中了蛊毒?而不是他本意如此?”
阿兰蕾没有樊霓依那么深的城府,只是自己怎么想的就怎么说:“要不是中毒,这苏将军也不至于伤害阿东乐,要知道他曾经为了保护阿东乐,挨过若敖天“玄铁兵”一刀呢。”
要不是阿兰蕾说出这话,樊霓依是不清楚这苏见力还有这种情怀。但是,杀意已决,她不能再犹豫了,感情用事只会影响到楚庄王的大业。她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所以苏见力必须死,何况还是他亲爹苏从要他死呢!
“阿兰蕾,也许他的本意就是那样的呢?这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若敖氏数百年忠心于大楚,临了临了竟然出现若敖天这么大逆不道的叛贼出来?不但毁了自己辱没了先人,还得让死的人没有了名誉,活着的人失去了性命,说到头不就是心中的yù_wàng难以填满?这苏见力也定是以为能替君上守护大楚寸土万疆的只有他一个人,所以,就开始飘飘然起来了,谁说的话都听不进去了。”
“嗯,主人说的也有道理。”樊霓依说的话,令阿兰蕾不得不信服,连连点头。心中对阿东乐却又开始担心了起来,在樊霓依的含笑目许中,她悄悄地跑去外屋去看看结果。果不其然,苏见力像是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