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霓依和斗宇叶天还没亮的时候,就被一阵嘈杂声给吵醒了。
太子殿的下人,将各自的夜香桶倒完后,一个罗着一个,像是叠罗汉,很快就在两人的屋外叠成了一座小山。
随后就是叮呤咣当的洗衣桶,一个挨着一个排放着,桶和桶之间发出了碰撞声,很是刺耳。
樊霓依看着斗宇叶熟睡的表情,不忍将她喊醒。
蹑手蹑脚地下了床,轻推开门。
看着满院子的脏东西,冲鼻子的味道,扶着院柱子干呕了几次没吐出来。
撸起袖子,在水井里打了水,挨个将洗衣桶里的衣服都浸泡上,这才取过桶刷,一个一个地刷着夜香桶。
太阳已经大出,斗宇叶还在熟睡。
过来催着要夜香桶的人却是越来越多。
樊霓依不过才刷洗了二十来个。
“你这么慢,多耽误我么的事啊!”
“你倒是快点啊!想要刷一天吗?”
“衣服竟然一件没洗?这明日我们要换穿什么啊?”
人群中杂七杂八地说开。
每个人的语气,都是无比的尖酸刻薄。
樊霓依一看就能猜到这些人都是若敖束雪派来的。
依旧只顾自己低头刷洗。
“都到了漱洗房了,脾气还挺大。”
突然来了几个太监,一下子将夜香桶里的残渣兑着水泼向了樊霓依身上。
一身浑臭熏得其他人都夺得远远的。
看着樊霓依像是从粪坑里刚爬出来的,全身上下湿透透又充满着恶臭,气得她拾起一边的大扫把,横着冲向人群。
“你们这些该死的奴才,活得是不耐烦了吗?滚,都给我滚。”
斗宇叶说完,用扫把刺向面前最近的几个人。
几个婢女躲闪不及,后背被大扫把的枝条给戳到了,疼得哇哇叫地跳开。
一下子,斗宇叶便将前来挑事的人都给赶出了院子。
樊霓依看着斗宇叶那滑稽样,哪里还有半点的丞相千金的架子?完全就是一个民间的泼妇。
笑得她前俯后仰地指着斗宇叶说:“叶姐姐,你这阵势,可真像以前我们“夜夜春”里的一个阿婆。”
“怎么样?是不是人美耍起把式来的话,也是相当销魂?”
“嗯,销魂,绝对销魂,都快把我的魂魄给扫走了。”
樊霓依笑得合不拢嘴,头发上垂滴下来的臭水,一下子就溜进了嘴里。
恶心得她扶着桶就开始吐了起来。
斗宇叶扔掉大扫把,一手捂着自己的鼻子,一手在樊霓依后背拍着笑说:“你就笑吧,也别嫌臭。”
樊霓依吐了半天,突然动情地过来抱着斗宇叶说:“叶姐姐,谢谢你,我真没想到你竟然会这么勇敢,替我出头,你这份恩情我樊霓依记下了。”
“傻瓜,你我不都说好了吗?越是难的时候,咱们就更应该团结在一起,否则只会成为别人脚下的一只蚂蚁。”
“说得对。”樊霓依趁斗宇叶不注意,迅速地在斗宇叶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说:“叶姐姐,你放心,我相信咱们很快就会离开这个地方的。”
“为什么?”
斗宇叶不清楚樊霓依为什么如此肯定,好奇地问了一句。
说心里话,她也是极不情愿待在这漱洗房的。
“为什么?这得问你了。”
“我?”斗宇叶被樊霓依这么一说,更是云里雾里的。
“对啊,我不是和你说过吗?这太子现在是停留在婴儿阶段,他既然吃过你的奶,就会认你这个娘的哈哈哈”。
“樊霓依!”斗宇叶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胸部,想起太子熊吕确实咬过自己,气得一把推开了樊霓依问:“你说,你是不是都看见了?”
“叶姐姐,你们那么大的动静,我想不注意也不行啊。”
“你”。斗宇叶被樊霓依的鬼脸给逗乐了,也跟着笑开:“看就看了,我有什么好害羞的我就不信太子没咬过你,来,让我瞧瞧你都被他咬成什么样了?”
樊霓依见斗宇叶上来就要脱自己的衣服,吓得一脚就跳开,捂着自己的胸口,一手拎起一个桶扔向斗宇叶说:“叶姐姐,不许胡闹了,有那功夫还不快点把这些都刷洗了,再去洗个澡,也许太子一会就要过来临幸你了哈哈哈”。
“你还取笑我”。
斗宇叶才要追过去,却见锦希带着太子熊吕果真到来。
“真是不经念叨。”
樊霓依取笑了斗宇叶一句。
斗宇叶白了樊霓依一眼就要逃离。
太子熊吕见到以后,立刻就追上去,口中喊道:“娘亲,娘亲,你别跑,我是吕儿啊,我是吕儿啊”。
斗宇叶迅速地躲进了房间,闩上了房门。
太子熊吕踢了几脚踢不开,发现木窗没关紧,一下子就从木窗翻身进去。
听到了斗宇叶在屋里传出来的惊叫声。
樊霓依苦笑了几下,埋头继续刷洗着。
锦希站在樊霓依身旁就要帮忙,被樊霓依给拦住了。
“妹妹,你可不能干这事。”
“没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那也不行,太子妃要是知道了,一定会生你气的。你就站一旁陪我说说话也好。”
“好吧。”
“对了,怎么太子一大早就来漱洗房?”
樊霓依明知顾问着。
“昨晚半夜不睡,将太子妃给吵醒了,嚷嚷着要娘亲吃奶,太子妃连日来都没怎么睡好,把她给气得,让我天一亮就带着他出来。后来我问了旁人才知道他之前在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