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所有的开国君王一样,一旦登基为王,就要大赦天下,又要手刃敌人。
这两件事情,一唱一和,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必须这么唱,才能彰显新王的恩威并重。
也叫那些还打算蠢蠢欲动的势力,能知道大局已定的情况下,盲目地想螳螂挡车,那是自寻死路。
若敖天深谙这个套路。
先是减去了税赋,放了许多忠臣后代
比如柴禾房里的一批人
再就是赦免被流放的,还有就是许多死囚
任何他释放的人,都是经过他深思熟虑的
无外乎都是在拉拢这些人的人心
另一方面,将东丞相斗如成的府邸抄家,并将在楚都里已经掌握的斗氏一族的人都给抓了起来
浩浩荡荡一行数百人,全都押到了菜市场口
分拨地砍头示众,成为了这场私愤的牺牲品
斗宇郊从第一批人被砍的时候就被绑跪在地上,嘴里塞着棉布,亲眼看着自己认识和不认识的族人,就这样一批又一批地被斩首
樊霓依站在最前排,亲历着斗氏一族,无论老人妇女还是孩子,个个都是在痛苦挣扎中死去
那些刽子手,砍脑袋的时候,不会利索地一刀就砍掉,如果是这样,无非就是血流一地,痛苦一下就过去了。
可是,他们不会
因为他们是若敖氏的罗雀铠甲兵!
他们很有技巧地一刀砍下去,能叫人血流如注,脑袋就还别在你的脖子上,叫你在疼痛中感受死亡的恐惧
樊霓依不敢多看,只是心里着急的喊道:快啊,你倒是快点杀斗宇郊啊!
住手,你们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斗丞相爱民如子,你们却如此残害忠良,天理何在,王法何在
人群后面,突然涌现许多上了年纪的老者,每个人都是头系孝巾,挥舞着拳头冲到人群的最前面
一个个都已经是黄土埋半截以上的人了,却是视死如归
你们这些畜生,有本事去杀秦国晋国啊!”
走在人群前面的一个须发全白的老者,右手已经断掉,眼睛也有一只瞎了,说话声音却也是最大的。
只要他一说话,后面的人群都跟着起哄。
执行这个行刑任务的,正是赵氏勤。
赵氏勤面露凶相地冲人群喊道:“新王登基,文韬武略又爱民如子,大有先王的风范,朝中文武百官无不拥戴,偏是这斗如成假公济私,这么些年来,你们见到的都只是一个表里不一的斗如成,暗地里,他私通吐火国、陈国,早就觊觎王位,幸是先王英明临终托孤,将大楚的江山社稷交由新网暂管,尔等平日里不过是受了斗如成的一点小恩小惠就要罔顾朝廷的条文,我实在是替你们感到不值。还望你们速速离去,否则,莫怪我赵氏勤将你们以叛贼罪同论。”
赵氏勤的话,句句都透露着杀机。
可是,这些老者,却依然没有退后离去的准备。
赵氏勤话还没说完,便有几个高个子冲上了行刑台,要去夺“罗雀铠甲兵”手上的兵器。
几个“罗雀铠甲兵”一怒之下,就将这些人的性命给结果了。
人群一下子骚乱了起来。
“是时候了。”
樊霓依趁着人群的混乱,吹了一个口哨。
很快,后面就有人放起了一大堆的毒蜂出来。
这些毒蜂,就像是认准了谁是坏人,全部冲向“罗雀铠甲兵”。
赵氏勤被这突如其来的毒蜂给惊到了,黑压压的一片,都是冲着脸上咬去。
许多“罗雀铠甲兵”都已经丢掉手中的兵器,捂着被蛰的脸跑开。
可是,越是跑,毒蜂越是在后面跟进。
人群一乱,谁也分不清谁了。
那些老者,似乎事先都收到了某种消息,全部都是护着斗宇郊一个人。
樊霓依趁机将斗宇郊解救了出来,迅速地给他披上了一件女人的衣服,随后坐上事先安排好的马车逃离。
“谢谢你樊姑娘。”
斗宇郊坐在马车上,对樊霓依的救命之恩只是报以简单的一笑。
“你不会吧?我这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你怎么能这么随便的一句话就了事了?”
“我知道我不会死的。”
“你知道?”
“对。”
樊霓依狐疑地盯着斗宇郊的脸问:“你不会要告诉我说这一切都是你布得局吧?”
斗宇郊乜眼看了下马车外的情况,笑着对樊霓依回答道:“如果我说不是的话,岂不是太伤了你的心?”
“所以说,从吐火国和陈国派兵进来的时候,你就是在装?而这一切都是在你的意料之中?”
“是。”斗宇郊很是自信地点头回了句。
樊霓依如何也想不透,斗宇郊这一步到底走的是什么套路。
要知道,走一步是非常危险的,稍有不慎,便是叫自己人头落地。
幸好是这若敖天心情好,又或者是有别的盘算,才没有在气头上一刀结果了斗宇郊的小命。
“你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啊。”
樊霓依不无地佩服得五体投地。
“其实也不是我想的办法,是我父亲想的,他虽是一个文官,但是,这兵书战事他可是没少分析,就担心有一天若敖天这个狗贼会依仗手中的权势觊觎大楚的江山,结果不幸被他预料到,所以,自然这些谋略也就变成有用的东西了。”
“难怪若敖天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发现你爹的踪迹。”
“若敖天,你这个狗贼,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我都会叫你一样一样还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