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陀智从石门蕃众将中脱颖而出,渐渐的有了长孙弘麾下第一将的地位,而九龙郎若的哥哥九龙昂德,也在长孙弘身边耳闻目染,受益匪浅,也超脱了一般军将,这两人都是九龙郎若身边鲜活的例子,他早就想跟他们一样,让长孙弘另眼相看。
所以那陀智故意这么一说,果然激起了九龙郎若无边的斗志。
“这可当真!”九龙郎若又惊又喜,两眼放光:“好!瞧我的吧!”
他话音未落,人就已经跳下马去,提着刀跑到前面去了,逼得那陀智不得不拖着声音高声叮嘱:“记住,切勿过了头!”
九龙郎若头也不回的挥挥手,示意他记住了。
鼓声连连,脚步声隆隆。
东川兵的前军踏着鼓点,像一条碾过地面的红色滚蛇,在号子声中步步前移,两军对峙的空间本就不远,不大的功夫,就到了石门蕃军阵的眼前。
握着钩镰长枪的蛮兵们依旧面无表情的立在原地,看着渐渐逼近的东川兵,无动于衷。
好像压过来的,不是人群,而是一阵风。
带队的东川兵前军将领,甚至能从前面已方军士的肩头上望出去,看到对面石门蕃蛮兵因为长期太阳照射而黝黑的脸上一个个小疙瘩了。
“还不跑?”他大声的骂道:“等着爷爷们过来给你们松松皮肉吗?”
东川兵阵中一阵哄笑,有人大声的附和:“他们皮紧了,要松一松。”
“兄弟们,把这群蛮子揍成猪头,让他们像猪一样逃回去。”
哈哈的笑声更猖獗了。
前伸的长枪枪尖,几乎就在前排的蛮兵身前一丈来远的地方晃动,亮闪闪的金属反光刺人眼睛。
蛮兵们终于动了,一队队人从后面跑上来,站到前列战友的两侧,将正面的队形拉长,正好与压过来的东川兵正面相对。
“嗯?要顽抗?”
东川兵前军将领嗤之以鼻:“这么点人,一共能站几排?四排还是五排?我这边有近十排人吶!”
“怎们跟我斗?”
他把手扬起来,高声呼喊:“兄弟们,给我抵上去,把蛮子挤开!”
东川兵随之发出一声呐喊,很配合的把踏前的脚步踩得重了不少,振地有声。
打群架嘛,声势最重要。
脚步声里,突然爆发出一声震耳发聩的暴喝。
“呔!”
这声暴喝如此之响,在上千人的呐喊声里,依然如此的引人注目。
仿佛这一声不是人喊的,而是天上掉下的雷。
一个壮实的身影,如一道闪电般的从蛮兵的头顶跳了出来,像一头豹子,又像一只跳得无比高的熊,越过前排蛮兵的头顶,凭空的跃过东川兵亮晃晃的矛尖,重重的落在了第二排和第三排兵卒的头上。
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前面蛮兵身上的东川兵措不及防,没有人想到会有人从天上跳下来,看着身影的目光,宛如看见了天神。
“咚!”
厚实的脚板踩在两个兵的胸口上,两人连喊都没有来得及喊出来,就被踩到了尘埃里。
身影如一发炮弹,踩倒人之后就地一滚,接连撞翻了四五个人,劈开了一块块小小的空地,引发了一场巨大的混乱。
九龙郎若抬起头,标志性的露出一口白牙,狰狞的一笑,随即跳起来,捏着手中去了刀柄的长棍横扫八荒,口中怒喝道:“给我打!打得他们娘亲都不认识!”
长棍是桑木棍,又粗又结实,打到人身上,发出一片杀猪般的喊声。
阵脚大乱。
前军将领被人头阻隔,看不到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察到身边乱了起来,一片骚动,不仅高声怒骂:“谁他妈在……”
话音未落,只听耳边有亲兵恐慌大喊:“小心、小心!蛮子跳出来了!”
将领猛抬头,却只看到一片阴影遮蔽了阳光,有什么东西从头顶蹦了过来。
他本能把手中的刀子上扬,无意识的挥舞,但一瞬间之后,一根长棍扫开了他的刀。
刀被大力的扫飞,飞到后面不知道哪个倒霉鬼的身上,一声惨叫。
紧接着,一条结实有力的强横大腿膝击在将领鼻梁骨上,伴着一声西川有名的粗话“狗日的!”,将领被生生的击得飞起,倒撞到身后兵丁的身上,巨大的力量令他和身后的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他的鼻梁骨被撞断,当场昏迷。
鼻血顺着嘴巴流下,滴滴落在西川的黄土地上。
所以他没有看到,一群群仿佛踩了弹簧的石门蕃蛮兵,生龙活虎的从后面跳出来,舞着棍子,跳到东川兵阵中,如猛虎入羊群,吃肉不吐骨头一般刹那间击碎了东川兵看似强硬的军阵。
就像一股洪水冲垮了豆腐渣的堤坝。
也就是很短的时间内的事。
彭刚抽了一口冷气,膛目结舌的看着自己占据了人数优势的部下,被打得狼奔豚突,落水狗一般哭爹喊娘的向后跑。
捏着缰绳的手,青筋暴起。
这是怎么回事?
仿佛眨一眨眼睛的功夫,自己的人就被揍了。
那些穿着黑色皮甲的蛮兵,提着很明显是拧下了刀身的朴刀刀柄,也就是一根长木棍,就打败了持枪提刀的东川兵。
这他妈是在打民壮吗?
彭刚难以置信。
但训练有素的本领让他很娴熟的调转了马头,赶在溃散的部下冲击到自己之前,领着亲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