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池刚想拒绝,但抬头便瞧见那双黑亮亮的眸子,忽然她便鬼使神差的应了声,便和衣而卧。这边刚躺下,那边纪摇光便轻松的挤进了秋池怀中,还大口大口的呼吸了几下。
“摇光喜欢娘亲的味道,香香的,和那群姨娘身上的脂粉味完全不一样!”纪摇光如同八爪鱼般抱住秋池,将脸颊埋在对方肩膀上,便满足的闭上了眼。
秋池失笑的弯弯唇,便任由着纪摇光抱着自己。忽然一个奇异的香气自身边少女身上传过来,萦绕在秋池鼻尖,她垂眸,瞧着纪摇光的发顶。算起来,她与纪摇光在一起生活已有五年之多了,不知不觉,那个只会装乖耍滑的小娃娃出落成了大姑娘。
“娘亲我今日就不去找二哥哥了,身子不舒爽。”忽的,纪摇光抬起头,和秋池四目相对。
那双漆黑如黑曜石般的眸子闪着瑰丽色彩,唇瓣粉粉嫩嫩,属于少女圆润的脸也能瞧见片片的绒毛。许是纪摇光强行钻进秋池怀中的关系,那衣襟有些微微的散开,露出前襟大片的肌肤,白皙通透。
秋池眸子定定的瞧着纪摇光,忽然慌乱的闭上眼。
“娘亲你怎么了?”纪摇光狐疑的眨眨眼,不太明白秋池的神情。
倏地,秋池松开纪摇光,有些狼狈的翻身而起,衣衫都带着丝丝褶皱。她眸子四处乱看,就是不落在纪摇光脸上,只听她尴尬的说着,“娘亲忽然想起相爷寻娘亲有些事,就不在这陪你了,你自己好好休息,有任何不舒服都要叫凤姑。”
纪摇光不疑有他,便乖巧的点点头,“我知道了,娘亲慢走。”
“嗯。”秋池还算是冷静的颔首,便旋身出了房门。
纪摇光手掌撑着头躺在床榻上,有些不明所以,是她想多了吗?为何觉得今日的娘亲有些奇怪。
那边,秋池从房间出来,便将身子倚靠在门口的柱子上,长吁了一口气。
方才瞧着纪摇光的模样,她差一点便顺势吻下去了。
秋池被自己荒谬的想法给吓到,赶紧闭眼深呼吸了几下,脸色方才缓和些许。
“秋夫人!”
听到有人叫自己,秋池才立即恢复如初。
“嗯。”秋池柔和的一笑,默不作声的整理好自己有些凌乱的外衫。
“老爷请秋夫人过去一叙。”小丫鬟恭敬有礼的福了福身子。
秋池眉头一皱,颔首道:“好,我这便过去。”
书房。
秋池进了屋子,便瞧见纪云清不像是以往那样在看书,反倒是坐在了窗台跟前,那里的桌子上摆着棋盘。
“老爷您找我。”秋池犹豫了下,还是慢吞吞的走了过去。
纪云清没理会她,继续自己和自己下棋,很快的,棋盘上便白子黑子旗鼓相当,瞧不出个输赢来。就在秋池以为纪云清不会跟自己说话的时候,忽的响起了纪云清的声音。
“你我……许久都没下过棋了吧?”
秋池一愣,“你说什么?”
“秋池,坐下跟我下一盘棋如何?”纪云清放下手中捏着的棋子,俊朗的面容展露出一抹笑意,像是三月和煦的风,“如以前一样,你执白子,我执黑子。”
直到夕阳的最后一抹辉光从半山腰落下,那盘悠长的棋局才终于结束。
“相爷,您输了。”秋池清清淡淡的落下最后一枚棋子,瞧着棋盘上的北斗七星状,勾起唇角。
纪云清搓了搓手掌,半丝落败的低沉不见,那双星眸中反而熠熠生辉,“果真是老了,以前我与你对弈时,鲜少有输这般多子的时候。”
“以前与相爷对弈时,赢的也始终都是我。”秋池不咸不淡的开了口,看不清她的神情。
纪云清没回话,屋子里沉寂了有一会儿,才听到秋池懒散的声音。
“今日叫我来,不单单是为了下棋吧?”
纪云清闻言,收起了方才与之嬉笑的神情,他紧皱着眉,薄唇一张一合,“我知道这么多年你在做什么,也知道你是为了什么。不过还是如我五年前说的那样,贾家不是你能应对的,更何况它背后还有将军府,你莫要以卵击石了。”
“你既是知道,就应当帮我找到血凝珮了却姐姐的遗愿!更应当与我一同诛灭害死她的贾府!”秋池放在椅子边的手紧握成拳,甚至隐约可以听到骨头嘎吱的摩擦声。“血凝珮是我们秋家的传世之宝,只因为贾府的私心,便屠了我秋家满门,害死了我应当享尽荣华富贵的姐姐,连我自己都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纪云清,你说!我该不该报仇?该不该雪耻?”
纪云清抿着唇角,沉默了。
一言不合便欢尽散。秋池怒的拍案而起,那紫檀木的椅子被她真气一震,裂开了整齐的缝隙,她垂眸瞧着对面沉思不语的纪云清,冷嘲道,“不需你这懦夫帮我,我一人也可颠覆他们全族!”
话音落下,那股熟悉攒动之感再次蔓延上来,秋池忽的全身痉挛,失去平衡的便跌坐在了地上。
“秋池!”纪云清见状,立即过去搀扶起她,“怎么回事?谁要害你?”
秋池依仗着纪云清的臂膀方才站稳,只不过她全身的肌肉都在痉挛,时而在腹中鼓起,时而转到肩膀,就连面部的肌肉也此起彼伏的攒动,模样可怖的很。
“我先扶你去休息一下!”纪云清不疑有他,赶紧搀扶着秋池到一边的小榻上,让她躺下。
全程秋池都不曾说过一句话,只是闭上眼狠狠的咬住唇瓣,脸色变得青紫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