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死我了!”纪摇光立即坐起身子,大口呼吸了几口空气,这才注意到顾倾渔含笑的瞧着自己。她眸子一转,立即灵巧的从床榻上翻滚下来,赶紧跪在地上,“多谢太后娘娘方才相助。”
顾倾渔愣了愣,唇瓣的笑意荡漾开来,“不必多礼,你方才不是还姑娘姑娘叫的开心,在我这儿,不必这么小心谨慎。”她伸手拉着纪摇光起来,继续道,“我帮你只是举手之劳,更何况,我最厌恶的便是将陷害的戏码安排到我身上来,那沐灵香是咎由自取,不必理会。”
纪摇光顺着顾倾渔的动作坐在她身侧,难怪她觉得此女气质不凡,就连说话拿捏力道都恰到好处,原来她就是太后,怪不得她会出现在庭院中抚琴。
“你是想问我为何这么年轻就是太后了吗?”顾倾渔似乎有看穿人心的本事,她瞧着纪摇光的眼,问道。
纪摇光一愣,下意识的摸了摸脸,“我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
“你就差问出口了。”顾倾渔心情似乎很好,她自枕下拿出一小包东西,打开后里面是类似膏体一般的东西,离得很远就能闻到那清甜的味道。她伸手抹了点,直接涂在纪摇光脸上,吓了她一跳。顾倾渔含笑,“看你的脸我就知道是沐灵香的杰作,许是吃了不少苦头吧!”
鼻尖萦绕着那股清甜的气息,纪摇光抿唇点点头,“算是,也不算是。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是吗?我拭目以待。”顾倾渔声音淡淡的,给纪摇光抹完了药膏,便幽幽的说道,“我方才说过,后宫就像是女人的战场,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这里和朝堂一样,有能者居之。落败的,大抵就像我一样,被囚禁这幽幽深宫之中,不见天日。”
纪摇光听出她语气中的惆怅,下意识的握住顾倾渔的手,这才惊觉对方的指尖冰冷,“太后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皇上对你可好?”顾倾渔没头没脑的问了这么一句,“虽然身处后宫,我却也是知道外面传言的,你是皇帝从民间带回来的,可对?”
纪摇光眸子闪了闪,她点点头,“是,我的确是他在民间带回来的。他对我,还好。”
“皇上对你有宠爱就好,这后宫的女人再厉害,也敌不过皇帝的一言一笑,不论你权势多大,得不到宠爱都是枉然。”顾倾渔思绪似乎飘回了从前,那年桃花树下和自己巧言盼兮的少年郎,一时间,恍如隔世。
纪摇光不理解顾倾渔的意思,她眨眨眼,“太后,为何你会被软禁在太和殿,只有你一位太后不是吗?”
“我是罪人。”顾倾渔没说其他,只是平白无故的说了这么一句,她眼神落在纪摇光的黑眸上,与之对视,“纪贵人,我能护得了你一时,护不了你一世。看着你,就像是看到当年的我,做事莽撞,仗着宠爱便无法无天,甚至……罢了,不说也罢,你一切小心就是。”
“日后得了空,我还能来听太后您抚琴吗?”直觉告诉纪摇光,顾倾渔是个有故事的人,而且是个很长的故事。
顾倾渔闻言一笑,“你是让我对牛弹琴吗?”
听出对方的揶揄,纪摇光立即闹了个大红脸。
“你能来陪我,我自然欢迎,不过前提是你扫清自己身边的毒蛇。”顾倾渔并未点破她,只是意味深长的拍了拍纪摇光的肩膀,“你为何会这么轻易的就中了沐灵香的圈套呢?难道你没仔细想想是怎么回事吗?凡事都长个心,莫要太轻信于人,不然下次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纪摇光一路回了破军殿,都没看到锦瑟。
这厢前脚刚迈进寝殿房门,锦瑟迎面便走了过来。
“主子,您可算是回来了!”锦瑟慌急的小跑到纪摇光跟前,满眼弥漫着担忧,“奴婢方才在门口乖乖的等着主子,离得很远就瞧见香妃娘娘朝这边过来,奴婢心生胆怯,就躲起来了,主子没遇到什么麻烦吧?”
纪摇光含笑,伸手握住锦瑟的指尖,对方也被吓得不轻,指尖都泛着冷意,纪摇光歉疚的开口,“我没事,你放宽心,沐灵香没遇到我,也没把我怎样。”
“可是主子不是进去了吗?奴婢瞧着香妃娘娘也进去了,这颗心都悬起来了……”提起这个,锦瑟还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纪摇光微微一笑,“山人自有妙计,你只要看到我平安就好。”
原本她是想提起太后的事,但是转念想了想,还是作罢,毕竟那都是太后的私事。
“那……奴婢去给主子准备午膳。”锦瑟咬了咬唇瓣,便转移了话题。
“好,去吧。”纪摇光挥挥手,便抬手捶了捶自己的脊背。
午膳刚准备好,一股香味自门外传过来,不用判断,纪摇光就知道来人是谁了。
“每次瞧见我,你都没什么好表情。”绯月踢踏着步子进来,瞧见纪摇光镇定自若的吃着饭菜,便有些不大高兴。她对锦瑟挥挥手,“去,给我添一副碗筷,我和你们贵人一起用膳。”
锦瑟没想到国师会到访,有些诧异的看向纪摇光。
“怎么?她是主子,我就不是了?”绯月皱皱眉,大大方方的挤在纪摇光旁边落座。
锦瑟见纪摇光并未反对,立即福了福身子去后厨房取碗筷。
“什么风把我们的国师大人吹来了?”在破军殿养伤几天,她可是没少听到宫里的流言蜚语,这绯月如今果真是微生凉身边的左右臂。
绯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