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摇头:“不必了。相对于本王,有人更在乎这个消息。”他倒是要看看皇上作何反应。
龙一点头应诺。
贤王下令:“通知龙五,密切注意皇上的举动。”
“是。”
“相对于皇上,本王更好奇西华国的目换。”贤王道。
若是消息是真的,依照皇上喜命的性子,万年鬼回草已经被皇上藏得严严实实,轻易不能被人找到。西华国与皇上和谈之事早已经事过境迁,西华国这个时候才将消息露出来动机是什么?若是消息是假的,那么他更应该考虑西华国散播谣言的动机。
龙一退下。贤王负手在廊檐下呆了一会子。夜黑风高,阴云密布。月亮是没有的,不过浓厚阴云里有一抹浅淡的亮光透出。他知道那片阴云背后定是藏着月亮。
翠玉扳指在他飞快的思绪中滑落,砸在地上碎裂成数瓣。
“清理了。”某爷看了看空荡荡的拇子,皱眉道。
寝房的门轻轻地被推开又轻轻地被阖上。院中树枝摇曳,沙沙作响。隔着门上的玻璃纸,他能看到院中人影飞掠。琴语院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寝房里很暖和。桌上的龟背福禄寿喜纹青铜香炉正袅袅冒着香烟。他将烟罗纱幔帐掀开,合衣躺在刘紫月身侧。烟罗纱帐子掩着光,他只能俯下身仔细看她。眼睛,鼻子,嘴,巴,……一点点仔细地看,看在眼里,印在心底,生生世世。
窗外大风吹起,有几缕透过门窗吹了进来。袅袅香烟蜿蜒盘旋而上,时断时续。镇国将军府书房,黄蒙身旁的青铜象鼻三足香炉也是一样,断断续续香烟袅袅。
黄蒙手握书卷,捋着胡须,在灯下看书。屋外敲门声响起。
“何事?”
“禀老爷,阿鹤求尖小厮回禀。
“让他进来。”黄蒙将书卷放下,微微瞥了一下身旁的青铜象鼻三足香炉,眸光微闪后,转为幽深,如深潭一般。
阿鹤过来先是解释他家师傅渺云因何事匆匆出府,然后又解释因何迟迟未归,最后献上沁云香。沁云香装在一个精巧的小木盒子中。黄蒙接过,大喜:“用着正好,自从有了这沁云香,我这心中郁结消散不少,就连觉浅的老毛病都被治好了。我这正不知如何开口向大师讨要,结果大师就上你送来了。”
阿鹤与黄蒙略作寒喧,便借口告辞:“师傅临行前嘱咐我一定要看着丹炉,出来小半天了,阿鹤就此告辞。”
黄蒙让候在书房门外的小厮相送。他自己则对着身旁的青铜象鼻三足香炉发呆。门开了又关了,进来的是黄三曾经的贴身小厮。
“老爷。”
黄蒙将香炉打开,取出沁云香,正要往香炉里投,却被那小厮制止了。
“老爷,要不要请府医?”小厮道。
黄蒙摇头:“你是个好的,我知道。放心吧,一时半会的,要不了爷的命。”
小厮焦急,跪下:“主子走前曾重托奴才,务必照顾好老爷。”
黄蒙叹气,从袖间拿出那个黄三留给他的锦囊。他将锦囊里已经打开的两个字条排开。第一张写着信字,第二张依旧写着信字。两张字条,同样的金丝暗花纹信纸上写着两个同样的字。作为黄三的贴身小厮,对于黄三的笔迹他是知道的。这字绝对出于他家主子之手。
黄蒙将沁云香重新拿起,神情淡然地往香炉里投放香料:“初开时,老爷与你一样,都有些不敢相信。但是仔细起过之后仍旧决定按照礼儿的意思走下去。知道为什么?”
小厮摇头。
黄蒙捋须长叹:“我也不瞒你,礼儿天生残疾,那时我又忙着军营的差事对他多有疏忽,是我对不住他。他对我有怨有知道。礼儿这一生我亏欠他良多,凡事都有因果,若这是礼儿想要的,我成全他。”
“不会的,主子一向敬重老爷。”小厮道。
二人就此打开话匣子,小厮给黄蒙说了许多黄振礼小时候的事。书房里,时不时传来高高低低的朗笑猓院子里邪风乱作,花木瑟瑟作响。花儿,叶儿,甚至是枝儿有许多被这股怪风吹得从花木上脱离。
夜很黑,阴云滚滚,星月全饫乳芟率盏灯在这阵邪风中被熄灭。京城郊外,某处树木中,渺云手提着的灯笼被风吹熄后,他索性将灯笼扔在一旁,摸着黑,用衣袖半掩着眼睛,避着风中花木的残枝败叶,快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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