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继无力地道:“对不起。”
女子摇头:“能与你在一起什么苦我都能吃。不就是九阴毒花绝嗣丹么,阿继那么厉害,它的解药一定难不倒的。”
刘继蠕挪动着嘴,发出几个破碎的单音节,最终哽在喉间的话还是咽了下去,轻轻勾唇苦笑。九阴毒花绝嗣丹的解药他能配,可是……
九阴毒花绝嗣丹药性极为霸道,所谓的永远青春貌美不过是利用女子的奇恒之府蓄养朱颜,使其颜色娇媚,肌肤细腻莹泽生华。换言之,九阴毒花绝嗣丹带来的青春貌美不过是用缓慢掏空奇恒之府换来的。
服用九阴毒花绝嗣丹之人,拖得越久没有拿到解药,损害就越大。她便是如此,中毒数年之后纵使拿到解药解毒,但是她的奇恒之府已经元气大伤,想要受孕比一般的女子难些。而且她若是一旦受孕不但加速容颜衰老,生产还极容易一尸两命。
刘继心里一酸,将女子抱在怀里。他的头埋在她的颈窝里,孩子气似地道:“我不喜欢孩子,只要阿愉。”
女子轻轻靠在刘继怀里,没有回应他,只是再一次将话题转移。
“阿继是担心贤王府么?”女子将锦盒盖上。千年珺华的冰寒之气,让她的小腹有些不舒服。
刘继点头,又摇头:“局势不明,贤王府诸事不清,此事危险重重,阿愉还是莫要插手。”
女子还欲多言。
刘继再一次将食指放在女子的唇间,比出禁声的姿势:“等此间事了,便可天长地久地同阿愉在一起。”
女子低着头,半垂着眸子,轻轻依偎在刘继的怀里闻着他身上特有的药香,听着他憧憬着天长地久,他们的。他说他会陪他看海,湛蓝湛蓝的,一望无际的海;他说他会陪她去塞外,天淡云闲,一碧千里,他们纵马欢歌;他说他会陪她看江南,白墙黑瓦,小桥流水,霏霏雨丝,如烟似画;他说……。
生于京城,长于京城,甚至嫁于京城,她还从未看过海,去过塞外,到过江南,相信有他陪着的地久天长,看山山很绿,看水水很清,闻着空气都是沁人肺腑胜比花香。
西斜的夕阳从山缝间漏出一缕,斜斜地照在他们身上,暖暖的。她伸手将光线托在手心里。暖风习习,岁月静好。
夕阳近黄昏,黄昏之后是神秘而沉重的夜。刘家人丁希薄,刘府的夜比起别家来,清冷许多。红色的灯笼一盏盏一排排地点着,辉煌的灯火将山谷照得透亮。刘继捏着瑞香花,立于小溪的汉白玉拱桥上。
一个黑影纵身而来,跪于刘继身后:“主子。”
“她还是去了?”刘继低头看着手里的花。
黑衣人道:“是。”
“回去告诉他,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利用阿愉。”刘继握拳将瑞香花握于掌间揉碎,喃喃自语,“九阴毒花绝嗣丹是如此,这一回亦是如此。甚至是当初阿愉的出阁都是他暗中安排的,他自以为做得隐秘,却还是百密一疏。”
黑衣人低头没有应声。
刘继淡然一笑,忽地眸色一厉,掌风微起,轻轻拍在黑衣人头上。那黑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只是瞪着眼睛看着刘继七窍流血而亡。刘继阴恻恻地笑起,卸去劲力拍了拍黑衣人的头,轻声喃语;“不听话,便只有死,我说过的。”
灯笼摇晃,树影婆娑,山谷空幽。春末的风依旧是冷的。贤王府花厅,章华夫人坐于堂间,茶过三盏未见一个王府主事的过来回话。章华夫人拔了根赤金钗子,遣了花厅内斟茶倒水的小丫头帮着去内院问问。
谁知不但管事没问来,花厅里唯一一个负责招待她茶水点心的小丫头也一去不复返。章华夫人又坐了半个时辰,就在她要失去耐心,告辞离去时,孙嬷嬷带着四个小丫头姗姗来迟。
“事务缠身,老奴来晚来了,还请夫人见谅。”孙嬷嬷略略欠了欠身。
章华夫人客套上前,虚虚扶了孙嬷嬷一把:“嬷嬷客气。深夜造访,多有叨扰,是我唐突了。”
孙嬷嬷让人上茶。二人面对面坐下。章华夫人与孙嬷嬷先是问起了刘紫月的病,见孙嬷嬷仍旧一惯的说辞,便笑道:“听坊间传得怪吓人的,贤王妃只是偶感风寒那我放心了。”
说着章华夫人让侍婢将托盘拿上前:“都是些我自己调配的香料,不值当什么,还望贤王妃莫要嫌弃。”
孙嬷嬷让人将托盘接了过来:“哪里,这京里谁人不知夫人亲自调配的香料千金难求,王妃最喜欢这个。”
小丫头端来了点心与茶水。
孙嬷嬷问起了刘继道:“王妃病着,强撑着打理各方事务,对舅爷多有怠慢,希望舅爷莫要挂怀。王妃说了,改日得空定当亲自上门探望舅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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