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女子负手焦燥地在屋内徘徊,“四皇子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清楚。”
男子叹了口气摊着手无奈地解释:“贤王妃可恨。”若不是她,他的多面斥侯的身份根本不会暴露。因为惧怕四皇子的报负,他只能匆忙行事,先下手为强。
“她是个难缠的对手。”女子哼了一声道,“本座与庄主一再低估了她的本事。可是你也太不小心了。”
女子像是想起了什么,她走出房门,在堆满月光的廊檐下向左走了几步,向右走了几步,走下台阶在院中左右看了一眼,并试探性地低唤了两声,在确认没有人后方才放心退回房里。
虽然是夜里,裘家景宜院没有点灯,四处暗影层层,但是在冷而粗陋的月色中,女子的样貌看不真切,但是熟悉她的人还是能一眼辨出她就是昏迷中才醒过来的黄四夫人。
黄四夫人不知道,在她退回房间后,龙一在远处大槐树上藏着。王妃聪明,早就预料到狗急跳墙失败的那人今夜会过来,他守在这里大半夜了。
“秘密知道的人多了就不是秘密,咱们的事瞒不住。”黄四夫人坐在窗前注视着窗外低声道。窗子开出一条缝,从这个窗子向外看,正好能将院门与大半个院中尽收眼底。
黄四夫人又道:“事已至此,与其让别人揭开不如咱们掌握主动。”
“是。”男子道。
男子站在黄四夫人身后,伸手将她的头搂进怀里。他见黄四夫人没有反抗,俯下身来吻她:“蕴儿,嫁给我。”
黄四夫人攀着他的脖子,回吻他:“你知道不可以的。”
男子放开黄四夫人的嘴,低喘着:“如果咱们的计划成功,他会同意的。”
黄四夫人推开男子站起身来,沉声道:“我不会离开他,你知道。”
“你。”
“先别说这个。”黄四夫人道,“贤王妃不简单,咱们再不能像上回一样掉以轻心。”
“田文忠已经秘密到了离城。”男子道。
黄四夫人低声嗤笑道:“等的就是本座的好师伯。上回他的借刀杀人,栽赃嫁祸没有成,这回该轮到本座动手了。”
“怎么,你想去见他?”男子阴阳怪气地道。
“见,怎么不见,怎么说也是本座的师伯,他来离城怎么说本座也得尽尽地主之宜,顺便当面问问,师伯给本座的解毒丹怎么就成了催命的毒药了?”黄四夫人冷声道。对于田文忠想杀她,她一早就知道。他给的毒药,她早换成了她自己的毒药。田文忠能借刀杀人,贤王妃没死,她将计就计助他栽赃嫁祸又何妨?只是他们谁都没有料到,调走了神医谷的刘继,贤王妃身边还有一个善于毒术的高手。
“你也蠢了些,藏个毒都不会,否则依照贤王府如今的形势,但凡能握着一丝半点的证据哪里用着着本座再次出手?庄主那边……,谁?”黄四夫人道。
咔嚓~!声音从屋顶传来。警觉的黄四夫人与男子先后闪身出去。只见数道黑色人影在远处的屋顶上纵身飞跃,快速窜离。
黄四夫人拦下男子:“别追了。”
“可是。”
“放心,他沾了本座的毒,跑不了。正好本座的小乌们都饿了。”黄四夫人面色铁寒地扫了一眼男子,“你也太不小心了。”
男子环视四周,眼神锐利而清冷,在寡淡月色中,他那精瘦而布满褶皱的脸更显得苍白而狰狞。他向附近看了看,一双让人难以忘怀的三角小眼,让人很快就认出他就是近来风风火火追捕钦命要犯的——陈总督。
第二日一早,刘紫月才起来就听到青丝叽叽喳喳地给她讲着外边传得沸沸扬扬的一桩奇事。离城一夜间死了五个人。
刘紫月穿着素白锦缎交领寝衣,脚上半勾着一双嵌宝绣花纹拖鞋,坐在床沿上打呵欠,神情有些慵懒。她让青丝给她倒了杯水:“死人,这又什么好奇怪的。离城数十万人口,繁华与富庶皆不是偏远小城可比。人多,事非多,鸡鸣狗盗,作奸犯科的也多。”
“也对。”青丝点头又摇头道,“不过那五个人死得浑身就剩下一摊血水与骨头架子,而且他们都死在自己的房内。”
噗~!刘紫月将水吐了出来,捂着嘴犯起了恶心。青丝惊觉自己犯了忌讳。忙拿了桌上的青桔子,快速剥了瓣喂到刘紫月嘴里。
离城这几宗杀人命案都有惊人的相似处。死者死相相似。案发现场都是一摊血水与人骨架子。从死者的骨头扭曲程度来看,死者生前死得极为痛苦。一夜间,离城百姓人心惶惶,说什么的都有。
用完早膳食的刘紫月在书房中唤来龙一。
“昨晚本妃惊着的毒蛇动了?”刘紫月扶着窗沿,立于窗前。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她第一反应便是死的那几个与食人鸦有关。
“是。”龙一道。龙一将昨夜裘家景宜院中的事大致说了一遍。想到那五人的死相,饶是像他这样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见惯生死的人看了都免不了一阵恶寒。想到这里,龙一再一次佩服起自家王妃来。若不是她警告他盯梢时离远些,昨夜只怕他也逃不过一个死。
“王妃圣明,黄四夫人果然留了后手。”龙一道。
刘紫月幽幽地道,“死的这些都有谁的人?”
“离城知州,王知府,太子,五皇子,还有田文忠的人。”龙一道。
“来得可真够多的,不过乱些好。连番打草惊草蛇之下,受惊过度的毒蛇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