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临坐回交椅上,半低着头把玩着腰间:“接下来王妃打算如何做?”因为刘紫月让裘家大夫人煲的一碗汤,进一步激化了书生们的情绪。外头,请愿官府严查凶手的呼声越来越大。
刘紫月喝着汤淡淡地撇了一眼魏临,状似无辜地眨着眼睛:“你应该问,他们想做什么?本妃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魏临摇头好笑道:“被推在火上烤,他们为了达到目的,似乎没得选。”她真的很聪明,看似被动对敌,却处处克敌制胜,看似无奈入局,却无形地掌握着局势的发展。思虑周全,步步为谋,虽然身困客栈,却将明暗处的敌人牵着鼻子走。
黄四夫人在青丝的全力救治下终于醒了过来。各方才希望从她这个当事人这里了解她中毒的真相。然而她的一番是似而非的话却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如何中的毒?”离城知州道。
黄四夫人揉着头,一片懵懂地道:“不知道,当时听到贤王妃屋里的动静带着人过来。房里是黑的,很黑,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句有毒,然而我们便……”
黄四夫人惊恐地用手掌蒙着脸。
离城知州几人问话极有技巧。他们引导着黄四夫人朝着他们想要的结果问话,让人无论怎么看,贤王妃的嫌疑都是最大的那个。虽然没有证据,因为黄四夫人的证词作为案子的最大嫌疑人,官府有了充份的理由继续关押贤王妃。
客栈里的刘紫月坐于案桌前,手指点着桌子:“她这醒来还真是时候。”中毒中得若是再多一分则见血封喉当场身亡,昏迷昏得恰到好处。
因为她的醒来来,闹事书生的情绪总算缓和不少。
“想平息乱局?做梦。”刘紫月幽幽地道,“入了局,想全身而退晚了。本妃再次打草惊蛇。”此一局她谋的就在一个乱字,怎么能由着他们平息乱局?
“王妃指的是陈总督?”龙一道。
“不错,惊蛇咬毒蛇,不知道谁更厉害些,本妃很好奇。”刘紫月饶有兴趣地道。
龙一:……
王妃被王带坏了,在腹黑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刘紫月狡黠地笑了起来道:“他来了,本妃送份礼物给他。疑心生暗鬼,有的时候怀疑与心虚带来的作用会比明摆着的事实真相更让惊叹。”
刘紫月让龙一拿着她让青准备的薄礼上门。刘紫月说是薄礼,还真是薄得让四皇子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般,看着礼物半晌也弄不明白刘紫月送礼的意思。
四皇子道:“多谢皇嫂,本皇子办公差途经此地,皇嫂是如何知晓的?”
龙一看了一眼他身旁的陈总督意味深长地道:“想让王妃知晓的人。”
四皇子指着桌上的巴掌大绘着藤边的半旧药葫芦瓷瓶道:“皇嫂这是何意?”
四皇子见龙一拿眼睛瞟着陈总督,欲言又止地不作声后,挥手让陈总督以及周围的随从离开。
四皇子没有注意到,陈总督离开时看向看龙一的眼神充满了阴恶狠毒之色。龙一与四皇子在屋里说些什么,院外干候着的陈总督竭力伸长耳朵也只听到几句黄四夫人之类的话,再然后就是“王妃说了,千言万语的就在这只葫芦瓶上。四皇子是聪明人自会明白。”
龙一开门出来,扫了一眼站在院中的陈总督,见他由心虚焦燥转为阴恶狠毒的脸,不由地冷笑。龙一向外走了出去,在经过陈总督身旁时特意顿了顿,用着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王妃让我问陈总督一句,三天前夜半,裘四夫人寝房的高床软枕香不香?”
“你,大胆?”陈总督先是一愣,他的三角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瞪大,后而是咬牙怒吼,他握着拳想也不想地朝龙一挥去。
龙一眼疾手快地将陈总督的拳接住。针尖对麦芒,两人间的打斗一触即发。不过被听到动静,从屋里走出来的四皇子及时制止了。
龙一走后,四皇子盯着刘紫月送来的那个半旧药葫芦瓷瓶发呆。聪明能干的四皇子竭尽全力地揣摩葫芦药瓶子的内在含义。药瓶,盛药之瓶,药能救人,亦能杀人,龙一又提了一嘴黄四夫人。四皇子眼睛一眯,身为皇子,见得最多的就是争斗,明的,暗的。对于药,他最先联想的就是受伤与中毒。就连刘紫月都没有想到因为青丝胡闹随手挑出的一个破药瓶子,救了四皇子一条命。
当天夜里,四皇子膳食让人钻了空子,住的院子走水,又招来一伙刺客的刺杀。亏得刘紫月的药瓶提醒,小心防范的四皇子才捡回了一条命。不过因为离城之行是秘密的私自出行,四皇子身边的人带得不多,因此受了重伤。
经此一事,付出了惨痛代价后,他才惊奇发现,他费尽苦心从太子身边挖夺过来为他所用的陈家,早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投靠了他人。
“陈允男,本皇子与你势不两立。”受着重伤,藏在山洞里,受着重伤的四皇子咬牙切上齿地低咒了一声后,昏迷了过去。
四皇子跑了,陈总督策划的这起一不做二不休,先下手为强的计划也泡了汤。在经过两日,以通辑要犯为名的全城搜寻无果后,他只得放弃。
这天夜里,一个鬼鬼祟祟的黑影在离城的大街小巷中穿行,直到反复确认身后没有尾巴后,再次从裘家西侧面大槐树下的墙根处翻墙进入了裘家。他避着裘家的守卫熟门熟路地来到那座小院。一样不变的潺潺流水声,一样的假山黑影,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