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好笑地看着美人榻上看着王府邸报,摇头晃脑的刘离,想着接下来的那事,有心提点道:“弱肉强食,人从来就不缺乏竞争。权力的争夺从来都是残酷的,尤其是积万千权力于一身的皇家。”
刘离低头轻抚着肚子,面带忧虑地点了点头,继续看着梅花朱漆小几上堆得满满当当的王府消息邸报。对于某爷另含深意,若有所指的用心,她似乎听出点味儿来。接下来刘离对王府邸报上各方权利角逐之事再没有方才高昂的兴致。
刘离兴致缺缺地看着一则则消息,有种说不出的烦厌,各势力刀光剑影,剑拔弩张的背后是无数个腥臭腐化,寒气森森的死。
刘离看了一眼依旧伏案忙于公务的某爷,起身推开窗子,轻抚着肚子,立于窗前,沐着夏夜偶起的爽风。夜色裹夹下,院中的一切都染着深浅不一的黑。刘离觉得自己就是院中浓黑夜色熏染下的一片随风摇曳的叶子。
驿馆休息一夜,他们便上继续上路。高端大气,奢华贵气的马车在排场十足的王府仪仗中不疾不徐地向前行驶。马车中的刘离继续享受着某爷无微不至的宠溺。她嗔,他哄;她娇,他宠;她恼,他退。有那么一刻,刘离都要以为她那傲骄别扭,蔫坏蔫坏的王转了性了,直到这日夜里她在驿馆翻阅王府邸报,刘离才发现这黑狐狸真正的用意。
南疆大皇子与多lún_gōng主出使天东华国。北幽摄政王出使,同行的有月盈公主。就连刚刚在贤王手底下吃了大亏的西华国也派出了国师及哈林公主。
“呵,一向不理世事的江湖神教月阁的圣女也到京了,还真够热闹的。”刘离挑眉看着淡然从容,娴然优级雅坐于黄花梨透雕双璃纹椅上,手指点着桌子,高深莫测回望自己的某爷。果然,这个家伙一早就知道。
“爷打算如何应对,全部娶进门,或是全部纳进府?”脱口而出的酸话,刘离自己都微微愣了一下,她讨厌这样的自己。刘离将脸别到另一边,闪躲着某只闷**傲骄货望着自己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神,以及令人抓狂的笑。
某爷低低一笑:“王妃怎么知道她们是冲着本王来的?”
“难道不是吗?”女人诡异的直觉告诉她,这些乱七八糟的女人都是冲着他来的。这个家伙一次次地展露锋芒,战场上光华耀眼的表现,非凡的领兵之能,步步为营的谋划本事,只怕四国早就盯上了。优然娴雅,肆意霸气,尊贵孤傲,天人之姿,若是那些人看到贤王本尊,只怕会更疯狂。这只死狐狸,还真是耀眼,刘离气结,才拍下李稚这朵烂桃花,又飞来一群更大的更灿烂的花蝴蝶。
“胡思乱想些什么,你知道,本王不能纳她们。”某爷手点着桌子,无奈地道。
哼哼,又是这要,是不能纳而不是为了她。
“过来。”
你说过去就过去,她偏不,她生气了,很生气。这个家伙一再地算计于她,难怪某爷一路宠着自己,这会子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某爷这是打算将自己推到前头当靶子做出的补偿。他就仗着他喜欢她,一再地算计于她。他哄她,宠她,不过是想让她更加容易妥协接受他为自己做出的安排。死狐狸,臭狐狸,死坏死坏的家伙。
刘离环着胸气鼓着脸越过某爷一径向里屋而去。她坐在紫檀荷花纹跋步床的床沿上,才要弯腰脱鞋,就见某爷叹了一口气走进来,先自己一步为自己脱下绣花鞋。她侧身朝里睡了,他也跟着躺到床上。他环着她的腰,她挣扎了一下,担心伤到孩子,没敢下大力气。最终在他强势而又不容拒绝的拥抱下,她稍稍放软了身子靠在他的怀里。
他咬着她粉嫩敏感的耳朵,低低叹了口气:“你既然不愿,本王不免强于你。”
他宽厚,温暖的手置在她凸起的肚子之上,轻轻地,柔柔地,一下下安哄着她腹中的孩子。近来他每天都这样,甚至有几回她夜间醒来发现他竟然轻轻附在她小腹之上听腹中孩子的动静。她知道,他爱他们。
有一回深夜,她醒来,发现他又是附在她肚子上听腹中孩子动静。她戳着他**的胸膛,大着胆子半开玩笑似地问过某爷:“竟然爷喜欢孩子,当初为何赐妾身避子汤。”这是她一直想问而又犹豫着问不出口的问题。他搂着她的肩,回答她的是他沉重的叹息声以及热情而又不失温柔的吻。
回过神来的她发现不知道何时他的头埋在她的脖颈里,紧紧地从背后拥着她,即便她热得汗流夹背也不肯放开她,还将夹杂着他冷香味儿的汗蹭到她身上。这个家伙,总是这么恶劣,按照某只霸道货惯常高大上的说法,他们是夫妻,热也要热在一起。
“睡了,也好,安心在府中养胎,有本王在,伤不到你们母子分毫。”某爷蹭了蹭她沁着香汗的脸颊,轻轻含吮着她的耳朵低低地道。
“你……”
她转过身来,在他宽阔,厚实的胸膛上连捶了数下。这个家伙,可恶至极,他总是这样,捏着她这颗爱他的心,让她放不下,舍不得。群狼环伺,他虽然聪明,但是智者千虑难保无失,她是舍不得他一个人孤军奋战。
出身皇家,生而高贵,可是正如某爷之前说过的,权力的争夺从来都是残酷的,尤其是积万千权力于一身的皇家,自幼失孤又手握滔天权势的他,不知道在人后默默舔舐过多少不为人知的伤痛。站在高处指点江山,袖手天下或许并非他所愿,但是身处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