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某爷所想,午膳后,李家再一次送来帖子,说是潼城收复,李家乔迁回潼城祖宅,特邀贤王参加李家的乔迁宴。
“时间定在李夫人生辰宴的第二日?”刘离不可思议地看着贤王,摇头轻笑道,“李夫人生辰宴,李家乔迁宴,亏他们想得出来。”
“告诉他们本王有事脱不开身。你去备份厚事,亲自送去。”贤王扫了一眼别院管家手中的烫金贴子,对管家道。
管家退,闻出老狐狸阴谋之味的刘离将自己亲手洗的一串葡萄送到坐在窗边小榻上看书的某爷面前。某爷半倚着绛紫色五幅团花靠枕,一手托着书,交叠着腿,聚精会神地看着书,很悠雅,娴然的姿势。
刘离隔着茶几,伸着头凑了过来,完全一副讨好的样子:“庄子上新送来的,很新鲜,爷尝尝。”
某爷将目光从书中移开扫了一眼茶几上的葡萄,好笑地看着有事才想着献殷的小狐狸:“看着不错,只是看着书,这皮……”
“妾身剥。”死狐狸,得寸进尺的,刘离瞪了某爷一眼,捏着一顶大的,最最浓紫的一颗葡萄剥成倒垂莲的模样。晶莹剔透的翠绿色葡萄果肉天递到某爷手边。
“给。”
“还是算,黏糊糊的手影响看书。”某爷微掀眸子,没有接葡萄,继续埋头看书。
刘离咬牙:“张嘴!”这个家伙,死坏的。
刘离将剥成倒垂莲模样的葡萄送到贤王嘴边,纤白的食指尖尖捏着莲蒂的一端葡萄皮稍稍一用力便将葡萄的果肉送到某只嘴里。
“嗯,味道不错,继续。”某爷点头。
刘离鼓着脸,没有反对,一颗果子是喂,多几颗也是喂,咽死。她剥着葡萄皮:“爷又在谋划什么,或者,李家在谋算什么?”
呵,这嗅觉还真不愧是他的凤凰。贤王微眯着眸子,享受着小狐狸的侍候,挑眉道:“王妃说呢?”
刘离沉吟道:“西北战事已平,李家与爷之间能让他们上心的大事,也就爷与李稚那桩婚事。”
“有点意思。”
“李家是担心爷回京后悔婚,算计着李稚和爷生米煮成熟饭?”刘离斟酌道。
贤王吃着葡萄,差点被刘离出乎意料的惊世之语呛着。扔开书卷,握拳于嘴边,一阵失控地剧咳。良久,稍好些的某爷,手指刮了刮刘离的鼻子:“胡说什么呢?聘者为妻,纳者妾,不过一个妾,没什么婚不婚的。”
“想不出来。”
贤王道:“不过王妃的生米煮成熟饭的说话,虽然粗俗了些,但是有几分意思。”
“诶,爷想怎么做?”刘离眨了眨眼睛疑惑道。
某爷无语地看着小狐狸一双漂亮得不像话的杏眼,眨呀眨的,眼底写满了好奇。他在她额前弹了一指:“人家算计你男人呢。”死丫头,都不知道吃醋。
“没事,我男人本事。”
某爷瞬被刘离的这句“我男人”治愈了,心情大好。
“嗯,相信你男人的本事。”
刘离:……
得,某爷的闷骚性犯了。
李夫人生辰宴,李家世乔迁宴,李家隔房长子的喜婚,甚至李刺史的纳妾家宴,等等。刘离都无语了,短短几天内,李家挖空心思地办宴,能请的不能请的,不管合不合规矩,总以定过亲合该多走动为由,都过府来下贴子,像是发着一鼓子狠劲,不请到贤王上门誓不罢休。
一边是李家如火如荼的各种宴请,一边是某爷各种花式忙碌推拒。刘离好奇旁观的同时也查觉出李家异于寻常的迫切。
“爷想要李家如何的请?”
“不急,李家会想到的。李家搭台子,本王可以上台演戏,只是演戏的剧本子得由本王说了算。”贤王眸子里的寒光一闪而过。
享受着某爷扇风,暑意略褪了些的刘离,打着呵欠,猫着眼睛翻身朝里睡了。闹不明白某爷在算计着什么?
李家大约是明白普通的宴请是请不来贤王高贵的尊驾,绞尽脑汁之后咬牙使出杀手锏。李刺史遭受仇家算计,误食了有毒的食物,西北群医术手无策,李夫人亲自过府来求医。
“小神医医术了得。也不知道能不能救得过来,我家老爷想见见王爷。”李夫人哭泣道。
贤王爽快地应下,不止李夫人诧异,就连刘离也好奇得不行。兜了半天圈了,她家王等的就是李刺史装病才上门?
这葫芦里装的药好深呀!看着为自己更衣的小妻,犯着难得可爱的小迷糊,贤王好笑地指点迷津道:“李刺史真病假病的本王不知,不过李家却有一人是急需要看大夫的。”
“谁?”刘离怔了怔,“李稚,什么病?”
“本王说过她是难得的妙人。”
刘离又怔了一怔道:“她怀孕了?”她是有身子的人,往常五爷方向想了想,猜测道。
“反间计,本王要用她撕开李家的口子。”
刘离默默地为李家点上蜡烛,算计全天下最腹黑的狐狸的下场,只怕不死也脱成皮。也不知道某爷这谋算李家的什么?
贤王领着刘继,坐着他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马车到了李家。李家千方百计地请来贤王这只入套的绿色羔羊,谁知竟成了狡猾的狐狸。
李刺史是个狠的,毒是真的中了,而且还是极厉害的江湖第一剧毒,只是没有李夫人所说的命在旦夕那么玄乎。毒不解,一时半会子是死不了人,只是要受些苦。某爷背过手,立于李刺史房内,静静地看着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哼哼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