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正妻,她再如何也只是个妾。瞧她温柔和顺的样子,想来也不是个能生事的。多个人侍候,贤王妃你也落得轻省。将来她生的孩子也是叫你嫡母的。”
刘紫月把玩着手里妆花缎子做成的三角形样的香囊,轻笑着点头:“柳姑祖母说的本妃明白。本妃也不是那小心眼之人。只是出嫁从夫,本妃说了不算,这事需得贤王应肯了才行。”
刘紫月说完以家中仍有要事为由起身告辞。沈氏亲自相送,从后园子,到二门,角门,前院,正大门,一路寻着刘紫月陪笑说话。刘紫月懒得多言,也不肯如先前一般亲近,只淡淡虚应着。沈氏暗地里叫苦,两头相衬着,结果弄得里外不是人。
紫油梨香车上,多日没有出门子的刘紫月有意让车夫绕行远路,窜着热闹的街市回府。
“心里闷得慌,四处看看,散散心。”刘紫月揉着眉心淡淡地道。
孙方二嬷嬷二人对视一眼,以为刘紫月是被方语的事膈应着心里不痛快,纷纷宽慰开解起刘紫月来。刘紫月苦笑,若只是方语她何足为惧?她担心的是今日挡了一个方语,明日又冒出无数个圆语。成亲这一年,她都为他砍了多少桃花?远的不说,如今府里还有一个雅姬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家王这个香饽饽呢。霸气肆意性子,滔天的权势,天人的姿形,能征善战,还腹黑善谋,她家王有多招人,她懂。
孙嬷嬷从暗格的食盒子里拿出一个扁圆的青瓷小搪蜂蜜罐子,往车箱小茶几上的琉璃杯子里搯了几大勺子的蜂蜜,冲着暖壶里的白沸水,拌匀后天递给刘紫月。
“喝了酒了,王妃喝这个解解酒气。”孙嬷嬷担忧道。朝局复杂,王爷又没在府里,下毒之人又没找到,刘紫月有孕的事只得瞒着。长辈寿宴,又是敬酒喝喝都是难免。
刘紫月摇头从袖中拿出一个沾着酒的棉帕子道:“瞧我,嬷嬷不说,差点把这事忘了。席上的那些酒本妃没喝,都倒在这上头了。”她的王与她的孩子呢,她视若珍宝。
马车四平八稳地驶着来到街市处。刘紫月微掀着帘子走马观花似地品瞧着别人的人生百味,借此驱散着心间闷堵的郁气。喜怒哀乐会有时,人生不如意十之**,念及此,刘紫月的心情稍好了些。
前些时候还满大街的收刀币的牌子,如今正好相反拒收刀币的牌子各家各户都挂着。比起前阵子来,刘紫月发现大街上人来车往的少了许多,街市上各家意生意都淡了不少。
“这币炒的,萧条啦。”刘紫月将车帘子放下。路过茶铺时,还能听到几嘴茶客炒币亏本的叹息之声。
青竹拿了条热帕子给刘紫月捂脸子。
“王妃若乏了,让车夫抄小道绕回去。”青竹道。
青丝凑到刘紫月近前为刘紫月捏腿捶背的,好奇地寻问道:“听小二子说咱们府里那么多的刀币都出手了?”
“这个二愣子。”刘紫月低声嘟喃道。青丝说的小二子指的是暗二。
“王妃快说说谁倒了血霉接的这个烫手山芋?”青丝曾听过暗二神神叨叨地说了一嘴,那满脸的佩服与崇拜的神情,让她对这事上了心。
“自然是到了它最该到的地方。”刘紫月神秘嘻嘻地朝天比划着。
“不会是奴婢想的那样吧?”青丝讶异道。那从封地运送过来的一船又一船,一车又一车堆得像钱海一样多的刀币,绕了一圈全回到那人手中。
“呵呵,不行吗?”
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他们家爷做了夫妻,王妃也染上了这腹黑的脾性儿。青丝默默地为那人点根蜡烛,忙了一圈,累不说,全便宜了王妃。
刘紫月这边正说着的贤王府从封地那里运过来的钱海,此时正安安静静地堆积在天德钱庄的数十个大钱库里。
“怎么办,已经月底了,再有几日便是这一季盘帐清点的大日子。”天德钱庄书房内昭霞郡主正垂手顿足地在来回旋走。
天德钱庄京城总号的刘大掌柜亦是吓得面色铁青。
“你不是说能涨的吗?本宫问你,涨什么?”昭霞郡主恼怒地拉拽着刘大掌柜的胸前衣襟咬牙切齿地吼道。儿子不成器,女儿安平县主又亏败了家业赖着她哭穷,她自己因着几次的亏损,折了些银子。最要命的是自己被龙湛设计丢了长公主的爵位,被皇上寻了错处收回食邑封地。本想着借着这波炒币利用钱庄的黄金白银倒腾一番赚些银子,没想到亏了血本了。
“我我,属下,属下该死。”
昭霞郡主愤怒地将刘大掌柜推在地上。
“你是该死。都几天了,库房里的刀币就只兑出去那么一点点,帐子对不上。那位怪罪下来,你我全都得玩完。”昭霞郡主脑仁疼得厉害。自朝庭下发明旨肃清流言以来,她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才被降了爵位,若是这事再出,只怕……。这后果,昭霞不敢往下想。
昭霞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像烂泥一样跪趴在自己跟前的刘大掌柜。想不明白,当初自己是怎么鬼迷心窍听信了这样一个人的谗言。
“本宫想法子尽力拖着,你想法子将大部份刀币兑成黄金白银的再说。差的少的咱们四处借凑些。毕竟是钱庄,折些刀币在手也是正常。”昭霞撒气似地踢了刘大掌柜一脚,“起来,想法子好歹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