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霞长公主道:“疑,怎么我瞧你的肚子像是五个月。”
“太太太,医说,说是,说是双,双,双胎。”余莺道。
“呀,怪不得呢。身子重,五皇子妃更要注意才是。”
“是,多谢姑祖母。”余莺道。
昭霞长公主道:“你是个有福气的好孩子,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这有儿有女都是上天厚赐的福份,峪幽寺菩萨灵验,可也不是人人想求就能求来的。”
刘紫月轻拨着茶盖儿,安然自若地喝着茶。对于昭霞长公主夹枪带棒的话,她充耳不闻,赖得理会。文王妃见刘紫月没有生气,暗自松了一口气。见昭霞欲要再言,便再一次将话题给岔开。
众人说起了朝庭近来人人关注的税改话题。皇上雷厉风行地处置了一批反抗新税法的权贵。其中最典型的当属白家老太太。惊扰太后凤驾,危言耸听,妖言祸众,意图破坏皇上新政,皇上震怒,将白家老太太打入天牢。幽州白监军快马加鞭回京复命,果断地舍弃大半家产向皇上尽忠才将白老太太从天牢里捞出。众人说起白家都纷纷唏嘘不已。不过经陇南白家在前例比着,又利到税改即得利益者——各封地藩王,享封地食邑的公卿的支持,比往前顺利许多。
宗室营的聚会男女分席而设,男人们在前院说差事,攀亲说故套近乎。女人们也差不多,根据自己夫家的阵营,分帮强派,各自结营。对于刘紫月这样身位显贺又没分营占派的,除了昭霞长公主外,众在大多本不得罪,尽量示好。刘紫月无聊地看着众人说闲话,偶尔问起她时,回上一两句。
宴席开,宫娥美婢,玉盘珍馐如流水一般端上来。歌台舞榭,美姬舞娘随着美妙悠扬的丝竹声翩跹起舞。在金碧辉煌的明园宴会厅中,众人觥筹交错,酣畅尽兴。在与众人的推杯换盏间,刘紫月估么着自己的酒量,醒着神儿,低杯浅酌。
“见谅,本妃不胜酒力。”刘紫月浅抿一口,抱歉道。
昭霞长公主看了一眼上首状似微熏的刘紫月,浅笑着与众人道:“单这么吃酒排歌舞没意思。不如咱们也学着前头男席那边,玩些花样取乐?”
文王妃皱眉道:“在座的都是女子,男子爱耍的玩意儿,太糙俗了些,我看还是算了吧。”
“诶,要文要雅那还不简单。在坐的王妃,公卿夫人,高门大户的正头娘子,哪个在闺中不是学过琴棋书画的。”昭霞长公主道。
昭霞辈份颇高,在皇家宗族中一向颇有地位。她的提议很快得到多数人的赞同。昭霞长公主道:“明日便是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咱们今天就玩击鼓传花。花落在谁的座位前,谁就起身作一首与月有关的诗如何?”
昭霞看了一眼众人,继续道:“若是作不出来的,就罚酒三杯。”
昭霞挥手命令站在她身后的女宫上前准备。随着大殿中央蒙眼宫娥或快或慢的击鼓节奏,红色的宫花在众人的酒桌前紧张地传送着。当花传至刘紫月时,鼓声便忽地停了下来。
“哟,贤王妃请吧。”昭霞长公主道。
见刘紫月有意迟疑地看着众人,昭霞冷笑道:“怎么,马术了得,弹得一手好听琵琶的贤王妃却是不会做诗?”
刘紫月若有所思地看着昭霞:“真的只能做诗么?”刘紫月垂眸,暗自冷笑,昭霞长公主摆的这一出,不会是冲着她来的吧?
昭霞长公主道:“若是贤王妃要弹琵琶的话也行,反正这殿里歌姬舞娘乐工们都是现成的。正好让她们配上,大家也不会觉着单调乏味。”
刘紫月听了昭霞长公主的弦外之音,她这是拿自己比做歌舞姬之流。刘紫月幽幽地道:“玉颗珊珊下月轮,殿前拾得露华新。至今不会天中事,应是嫦娥掷与人。”
刘紫月话落,文王妃拍案赞道:“好,好,好一个‘应是嫦娥掷与人’。此诗甚妙。”
大殿内众人纷纷应和,都赞贤王妃好才情。昭霞长公主颇为不服气尖酸挑事道:“贤王妃乡间养病多年谁不知道,只怕此诗是贤王妃一早准备好的吧?”
刘紫月喝了一口茶,幽幽地道:“没有证据的事,还请昭霞长公主慎言。一国公主学那没有见识的乡间妇人碎嘴子,任意胡言就不好了。好在今天是皇室宗亲聚会,若是它日在别国使臣面前也如此,岂不是要闯出大祸?”
昭霞长公主愤然怒气拍案站起:“放肆,贱妇大胆。”
刘紫月冷然道:“昭霞,大胆放肆的是你,辱骂当朝超品王妃,谁给你的权利?”
文王妃忙起身,挡在她们二人间从中调合。刘紫月要求昭霞长公主斟茶赔罪,昭霞长公主怒目而视,不肯低头,执意坚持自己没有错。
“明明乡下养病多年,她能做诗,我手掌都能煎鱼吃。”昭霞冷哼道。
刘紫月道:“那好,今天你连出三题,若是本妃当真做出诗来,昭霞用手掌煎鱼给本妃吃,如何?”
“可以,若是贤王妃做不出,贤王妃当众跪下给本公主斟茶赔罪。”昭霞长公主点头道。
“本妃等着吃昭霞长公主手掌煎的鱼。”刘紫月道。
昭霞长公主担心刘紫月输了赖帐,不但要求双方立字为证,还拖着在场的文王妃等几位族中颇有地位的人联名做证。
昭霞长公主看了一眼双方所立字据,满意地点头。长公主轻蔑地瞟了一眼刘紫月,一个乡下妇人读过几天书?想到稍后刘紫月跪在自己面前为自己斟茶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