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还戴这枝红宝梅花簪子吗?”青藤道。
刘紫月手中正把玩着红宝梅花簪子,正欲交予青藤时,却听门看门的老婆子来回:“王妃,雅姬来了,说是要侍候王妃起居。”
刘紫月瞪了一眼手中的红宝梅花簪子,将它放下,拉开首饰合子,随手拿了一支云脚珍珠卷须簪子递给青藤。
“戴这个。”刘紫月道。
刘紫月对门外的婆子道:“让她回去。本妃这里不用她。”
青藤将发簪子给刘紫月戴上,又挑了一个赤金凤尾珠珠流苏缀在刘紫月高椎髻的另一侧。
青藤看了一眼门外,拿着香粉扑子欲要给刘紫月上妆。刘紫月微侧着头道:“这个不用。这腊黄的脸,你就是扑上三层的香粉也刷不白。照往常一样,上些腮红,点上唇妆就好。”
青藤道:“这女人都是三分长相七分扮,王妃天生丽质,咱们画个美妆,让那起子贱蹄子知道,她那引以为傲的皮相在王妃跟前,与她那上不得抬面的身份一样,不值得一提。”
刘紫月噗哧笑了起来,抬手点了下青藤的额头:“鬼丫头,伶牙俐齿的,把你能的。别管她,咱们照常过自己就好。”还天生丽质,真是亏这丫头想得出来,她这个易容的脸妆还是算了。
这张易容后的脸只免强算作清秀罢了。刘紫月对镜自照,虽然她有倾城倾国之貌,可那又如何?她的王若只是肤浅地喜好皮相之人,是个贪花好色之人,也不值得她爱。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她能天仙貌美一时,还能美一世不成?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美色,尤其是她的王,只要他想,环肥燕瘦什么样的美人寻不着?
青藤吱吱唔唔地道:“可是,可是,可……”
“别可是了,听本妃的没错。”刘紫月轻笑道,“对女人来说,最有用的是容貌,可有时候,最无用的也是容貌。”
青藤见刘紫月神色轻松,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妆毕,刘紫月走出寝房移步到院内小膳厅,这才发现雅姬仍旧站在院中不肯离去。
雅姬见到刘紫月忽地跪下:“给王妃请安。”
“嗯,起来吧。”刘紫月皱眉道,“不是让你回去的吗,本妃这里不用你侍候。”
雅姬跪地不起,垂首道:“回禀王妃,太后说,让奴婢进府侍候王爷和王妃。”
刘紫月不言,只听雅姬继续道:“太后还说,服侍好王妃是奴婢应尽的本份。”
刘紫月冷笑道:“很好,是个懂规矩的,本妃问你,太后有没有说让你进府后要听从本妃吩咐?”
雅姬吞吞吐吐地道:“有~”
刘紫月道:“本妃让你下去。还有,若是无事,最好回院中不要尚自外出。”
“是。”雅姬见刘紫月要离开,又慌忙道,“王妃,奴婢的茶还没敬。”
刘紫月道:“王爷不在府上,这茶等王爷回来再敬不迟。”
“可,可……”雅姬跪在地上美眸悬珠楚楚可怜地看着刘紫月。刘紫月挥手,让跟在雅姬身边侍候的小丫头将她扶下去。
人走后,心直口快的青藤道:“王妃,您就任她她这一路梨花带雨地哭回院中?不知道还以为咱们怎么欺负人呢。”
“且由着她。”刘紫月道,“咱们冷眼瞧着,心知肚明就好。”
“也就王妃好脾气,由着她性儿耍花样。”青藤嘟喃道。
一大早,刘紫月的好心情叫雅姬搅合了一半,另一半被另一个不省心的吴星月给搅了。刘紫月到院内小膳堂用早膳,她人才坐下来,才拿起筷子,只见院子看门的婆子来报说是吴星月过来给她请安。
刘紫月将筷子放下道:“叫她进来。”
吴星月进来,后头跟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小丫头,红豆。红豆如今是贤王府的三等丫环。她原是尚书府时,就在听雨轩侍候刘紫月的老人。刘紫月见她为人虽然愚拙了些,但却是难得的忠厚,于是出嫁时,也将她一块带着陪嫁。
刘紫月看了一眼红豆两只眼眶青紫,一边脸颊高高隆起,一边白嫩的脸蛋上挂着四条血痕。看样子,这伤是被人用指甲抓伤的。
“一大清早的,这是怎么了?”刘紫月秀眉轻皱,薄怒道。
吴星月道:“长姐,这丫头也太不懂规矩了。我要出门子,这死丫头竟然拦着不许,还说是长姐吩咐的。长姐你说好笑不好笑,我又不是监牢里头的犯人,长姐为什么要拦着我出门子。”
刘紫月黑着脸,沉声道:“胡闹。红豆说的没错,确实是我说的,不许出门,别院这边从今日起四门落锁,只留厨房角门子采买时才开。”
“为什么?”
“幽州近来兵马调动多了,蓟城内也不太平。为避免肖小趁机霍乱造成王府人员伤亡,所有人等非必要之事,一律不得出行。”刘紫月道。
“峪幽寺上香也不行?”吴星月不甘地反驳道。
“不行,城外更是不安全。”刘紫月道,“若是你不听话,明日我就让人将你送回去。”
“那不行,我这趟还就冲着峪幽寺上香乞福去的。”吴星月道。
刘紫月道:“古语有云,‘孝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何解?”
吴星月张嘴欲言,又闭口不答。只垂头立在那里,小手搅着帕子。
刘紫月又道:“父母在不远游,而你却千里奔劳地往危机四伏之地跑,叫家中父母白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