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顺着陈婆子的目光看去,果然见到一个中年男子在马房中医治腿部受伤的马。王婆子犹豫起来:“这能行吗?他治得了人病?”
“管它呢,反正咱们也只是个当下人的,手头本就没有闲余银子,也就只能这个条件。姑娘生病该请的大夫也请了,该吃的药也给姑娘吃了,姑娘要是自个身子不中用,到时候果真姑娘没了就是老爷查起来,也怪不得咱们。”陈婆子道。
二人如是合计一番,果真决定请来那个兽医给尚书府千金治病。兽医一来,见地上只余一息之气的姑娘,面色大变,连脉都未切,连连拒绝继续治病。
“不行,不行,我治不了。”兽医抱着药箱摆手往外走。
陈婆子与王婆子一左一右急忙上前拦阻,陈婆子道:“大夫,怎么不行,医马也是医,医人又岂会不同?你就照着医马的药方好歹也给开副药试试。”
兽医被陈王两位婆子缠着,左右一副你不治病就不给走的样子。好男不跟女斗,缠怕了的兽医无奈之下,丢了一副给马治病用的外伤退热药出来:“这副药的药量大原是按马的量给配的,你们拿去细细地分成两份,每份文火三碗水煎成一碗水。”
陈婆子抱着药在好一番讨价还价后摸了五文钱药钱递给兽医,将人打发。兽医气得吹胡子瞪眼,甩袖离去,算他倒霉,遇上两个难缠的婆子,诊费没戏,还好药钱收回来了。
“脉都没切,还想要诊费,这人真是想钱想疯了。”兽医走后,陈婆子对着兽医的背影大声地呸了一口道。
药是两个婆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掐着嘴,硬给灌的。喂完了药,陈婆子拉着王婆子往外走:“走吧,咱们也去休息一会。这大夫也瞧了,药也吃了,就是老爷在这也说不出咱们什么。她是死是活的全由她的命,左右咱们不担干系就得了。”
王婆子点了点头跟着陈婆子的脚步边走边低声喃喃道:“都说有了后娘就有后爹,你就是死了也别怨我,要怪就怪你自个儿命不好,早早地没了亲娘。下辈子投胎的时候眼睛擦亮些,宁可挑个乞儿娘也别选那没娘的高官爹。”
看着这样的大姑娘,王婆子心情是极为复杂的。她不是真想要大姑娘的命,只是想讨好夫人,在路上磨磨她的性子。哪知道她身子这般的弱,她还没使几个子的手段呢,人就成了这副样子。
吱呀一声,门开了,又重新地关上。柴房里一片安静,偶尔听见老鼠吱吱叽叽,悉悉索索的叫唤声。
许是那赤脚兽医医术高明,又或许是大姑娘命实在太硬,那副药分了两天灌下去后,大姑娘的病就渐渐有了起色。不过照王陈二婆子说来,她们更是倾向于后一个原因。那赤脚兽医要真有那起死回生的通天之术,还用得着成天的在这乡间地头里瞎混?不过不管怎么说,大姑娘死不了,王婆子与陈婆子心底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虽然是个不受宠的,但就算是要死吧,也不能死在她们的手里。
既然那药让大姑娘的病有了起色,王陈二婆子这又寻了那大夫又弄了几副。人虽然依旧被她们丢在了客栈的柴房里,但一日三餐还是勤勤地往那送的。刚开始还要她们喂食,不过没几日,人渐渐地有了活力,虽然还要躺着休养,但是喝药吃饭什么已经可以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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