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寝殿:“快进去喝药,再不喝药就要凉了。”

寝殿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

太子妃的贴身宫人们最近习惯了这个味道,见太子回来便立刻行了一礼,安静的退了下去。自有太子妃侍候太子喝药。

太子从小几乎是拿药当水喝着长大的,这几年身体才有了起色,外面瞧着健康了,但底子虚弱,稍一劳累就容易不适。自年初开始参政,他就没闲下来过,这半年户部整个的压到了他身上,便时不时的有点不适,太子妃只能悄悄弄了药来在殿里熬给他喝。

都到了临门一脚,若是再弄出太子身体不适需要修养……谁知道将来还有什么变数呢?

夕阳的余晖笼罩着长安城,一骑快马进了长安城,直接到了永宁公主府上,身着劲装的年轻汉子将远道而来的礼盒奉上,只道是远嫁的手帕交送给韩娘子的礼物。

门房收了东西不敢怠慢,欲招呼那汉子进门喝口茶,万一里面还要问话或者回礼,也好应对,哪知道这汉子立刻翻身上马而去,很快就消息在了巷子尽头。

东西被送到了永宁公主处,她自丈夫过世之后闭门守孝,就连年节都不曾进宫。只等明年底孝期一过,除了孝之后就要为韩蕊特色夫婿了。

再拖下去,韩蕊就当真成了老姑娘了。

“既然是给大娘子的,就直接送到她那里去吧。”

永宁公主对女儿也算是了解,这两年孝期一直在家里,只除了清明扫墓。她怜惜女儿正值妙龄丧父,归宿未定,因此对她便多有宽宥。

封好的盒子被送到了韩蕊闺房,待她打开,却是瞳孔猛缩——盒子里放着的,赫然是她在行宫要挟太子的那把匕首!

她颤抖着将那把匕首拿起来细瞧,却发现这把匕首显然是仿那把匕首而制,猛一看挺像,但细细瞧来却不是。

韩蕊面色煞白,心中想着这匕首不知道落到了谁手里。她当初气愤上头,扔了之后压根没想过这事会成了后患。这等细节,她连永宁公主都没告诉过。

最后一缕斜晖也渐渐沉了下去,公主府里掌起了灯,天色渐渐暗了下去,韩蕊枯坐着不动,又赶走了掌灯的丫环,她脑子里还在想着这匕首落到了谁的手里。假如知道名姓,她还有办法私下里处理这件事。但此刻这个人就隐藏在暗处,似一个小人一般,窥见了她最为不堪的一面,甚至还仿造了这把匕首来送给她,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她的贴身丫环不敢去禀报永宁公主,便只能全部缩着肩膀站在深冬的院子里,只等着房里主子的传唤。

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整个长安城都笼罩在一片璀璨的灯火里。

大明宫里,侍候今上的宦官将紫宸殿里的灯全部都亮了起来,今上拿着奏折凑近了去瞧,奏折上的字迹模糊一片,他揉揉眼睛,再拿远些瞧,还是瞧不清楚,不由发怒:“没眼色的奴才!不能将灯挑的亮一点吗?”

侍候他的宦官暗暗心惊,围着御案都亮起了十来盏灯,他们站在近些都觉得亮得两眼,但陛下还是瞧不清楚,有什么办法呢?

最近一段时间,今上的眼神似乎越发的不好了。

“奴婢的疏忽,陛下恕罪,奴婢这就让他们掌灯!”

贴身宦官跪下求情,见今上挥手,便小心起身,以口型吩咐殿里的宫人立刻掌灯。

宫人将紫宸殿好几处的灯都搜罗了过来,只围着今上坐着的地方远远近近足足燃了二十来盏灯,这才算完。

许清嘉出了户部公署的时候,整个公署里的官员基本都回了家。他仰了仰脖子,缓解了下长时间伏案劳形导致的颈部酸痛,接过了杂役递过来的马缰,一翻身就上了马,准备回家。

到处都泛着浓浓的年味,路上还有摆夜市的小摊小贩们,已经迫不及待扎了灯笼来卖的商贩,鼻端充斥着路过的酒楼里飘出来的饭菜香味,瞬间就觉得肚子饿了。

马儿被他驱驰着在夜色里小跑了起来,脚步轻快,似乎这样的夜色马儿也迫不及待的想要赶着回家。很快就瞧见了许府的大门。

府门口的灯笼已经点了起来,守门的小厮听到马蹄声,从门房里转出来开门,接过缰绳似乎还带着几分喜色的絮叨:“夫人已经派人来门口瞧过好几回了,宁哥儿都亲自跑过两回了,大人再不回来说不定一会儿宁哥儿就又跑出来了。”

尚书大人便觉得一阵窝心的暖意,脚下的步伐都轻快了几分。

前来牵马的粗役见许清嘉这样子,便与守门的小厮闲扯几句:“大人瞧着心情不错啊。”

“自然!这一年你也不想想大人一共破了多少案子,为皇上弄回来多少银子。听说从苏州弄回来的银子堆山填海,银库里都快装不下了!”

“真的?”这些话粗役自然也听到过,都是坊间风传,当不得真。但他在府里的地位比之守门的小厮还不如,自然是要奉守门的小厮为尊的。

“自然是真的!”守门的小厮挺胸,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就连许府的下人都如此说,可见这些事情传的有多远。

甚至,这些流言还被宫里的宦官们听了去,侍候今上的小宦官机灵,拣好听的加工润色讲给今上听,还得了一两银子的赏,被掌事宦官在脑门上拍了一巴掌:“就你机灵?!”

小宦官立刻将那一两银子奉上,掌事宦官这才面色转缓,又拍了他一下,这次手上力道小了许多,“当你爹没见过银子啊?自己收起


状态提示:第177章--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