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们两人龙行虎步地走向圜丘之后,“刘承佑”先走向圜丘中的天心石,郭威立在一旁。
只见“刘承佑”先是在圜丘中央的天心石上对着上天三跪九叩。
然后起来高声诵读道:“华夏文明,源远流长。炎黄肇基,大禹治水,功盖千秋。尧舜禹汤,三代大治,万古流芳。春秋战国,百家争鸣。
秦皇汉武,隋帝唐宗,文治武功,功盖千秋。萧何曹参,房谋杜断,华夏名相,抚育万方。
卫霍陈汤,张骞班超,李靖薛礼(薛仁贵),华夏名将,智勇双全。
扬威异域,开疆拓土,封狼居胥,拜将云台,画阁凌烟。
马迁班固,为国箸史,相如文赋,李杜诗篇,颜筋柳骨。华夏文化,光耀千古。
然安史倡乱,藩镇割据,华夏神州,日益**。吐蕃契丹,回鹘突厥,异族兵锋,横行诸夏。秦淮燕赵,汉奸何多!
小子承佑,以尚幼之年,嗣新造之业。受命之主。德非禹汤,辅政之臣,复非伊吕。将欲保延洪之业,守不拔之基,固不可得也。
宋王郭威,昔在初潜,未闻多誉,洎西平蒲阪,北镇邺台,有统御之劳,显英伟之量。玄属汉道斯季,天命有归。
有子柴荣,顷在仄微,尤务韬晦,及天命有属,可嗣守鸿业,治军神武雄略,为政则摘伏辩奸,多得其理。
故小子岂敢不顺天应人,效尧舜故事,以托神器于英主。
郭威柴荣,既受天命,当驱逐鞑虏,恢复中华,立纪陈纲,拯济斯民。
故小子敬告上天,禅让皇位于宋王郭威,改国号为大宋,定明年为天命元年,立柴荣为太子。
伏惟尚飨!”
冯道本来为“刘承佑”准备了祭天文章,但让段宇钟惭愧的是,尽管他前世李煜和赵佶文化水准都不差。
但他们更多表现在艺术领域,他们是皇帝,也没有去熟读经史子集。
所以冯道、范质等文臣等为了这个注定名垂青史的盛事,呕心沥血,准备了骈五俪六,文采比段宇钟念的这个好几十倍的祭文。
但段宇钟却看不懂,毕竟许多典故不是他这个后世在大学混了四年的文科生能读懂的,前世李煜和赵佶两个词人书画皇帝也不大懂。
读不懂,自然也就没有感情。所以段宇钟索性丢开这个祭文,临时拼凑了一段自己杜撰的祭文。
虽然冯道等文臣在心里评价:“前面狗屁不通,但胜在通俗,读给那些武夫听,倒也合适。
奇怪的是他中间对刘承佑自己和郭威、柴荣的评价,却文辞简练,评价精准,颇像史家笔法。
最后定下的希望郭威‘驱逐鞑虏,恢复中华,立纪陈纲,拯济斯民’这四句十分精彩。
但他末了还画蛇添足,为新皇郭威定国号,定年号,立太子,不嫌越俎代庖吗?
也不怕新皇腻歪,终究不脱武夫本色啊!”
甚至有些对于刘承佑不采用他们拟定的祭文而心里酸溜溜的文臣还恶意猜测:
“说不定那些让人眼前一亮的文辞也不知是从哪里剽窃得来的。”
不过,他们猜对了,段宇钟对刘承佑和郭威柴荣的评价来自于《旧五代史》。
“驱逐鞑虏”那四句来源于明太祖,后来被孙大炮抄袭,现在又被段宇钟抄袭了。
这句话放在这里也很应景,因为自从安史之乱一来,契丹、回鹘、突厥、吐蕃等异族都曾在大唐的土地上横行过。
黄巢攻入长安时:“天街踏遍公卿骨,甲第朱门无一半。”
而不管是攻进长安的安禄山史思明的叛军,还是吐蕃、突厥的侵略军,或者是大唐请来的回鹘援军;
他们来到大唐的花花世界,所制造的惨状比这个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仅仅14年前,石敬瑭还引入契丹军队攻入洛阳,仅仅三年前,契丹大军还在耶律德光的率领下灭掉了后晋,并一度统治开封。
而现在,河西走廊的归义军政权正在回鹘、绿教等异族异教的压迫下苦苦地坚守着汉家文明。
燕云十六州的百万汉民还在契丹的奴役下呻吟,原本的大唐江山也四分五裂。
因此,‘驱逐鞑虏,恢复中华,立纪陈纲,拯济斯民’这四句话,不但十分恰当,也真正说到了在场的所有人的心里。
而不管这些文臣如何猜测,段宇钟对自己这篇祭文还是比较满意的。
因为他让自己可以融入感情地诵读。前面那些追述华夏文明的话,主要是念给百姓和士兵听的,甚至就连郭威也读书不多。
他这种简练直白的话正对他们胃口,而且举的例子也都是大家耳熟能详的,所以他们全都听的很用心,也大多听懂了。
他们的情绪和感情也随着段宇钟的慷慨激昂、铿锵有力的话语而或振奋或自豪或激昂或沉郁。
圜丘本就有扩音的功能,段宇钟又用上了一些神通,还有昊天上帝的加持,
所以他的声音广传上百里,在圜丘上郭威耳中和圜丘外面观礼的百姓士兵文武百官耳中都区别不大,都很清晰。
甚至还远远传到整个开封城,被所有百姓听得清清楚楚。
这可能是有史以来,也是原本华夏历史上空前绝后的一次祭天仪式。
因为没有哪一次皇帝祭天会让老百姓听明白他说些什么的,甚至连听见都做不到。
至于中间老百姓听不懂的,文臣们觉得好的,却是段宇钟专门念给他们听的。
段宇钟也承认自己有些胆大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