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蝠清论离开,等到帝山猎人回到帝山界,星洲帝国的官道上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有些机灵胆大的凡人还在官道上捡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宝贝,延伸出许多神奇的故事。元尾和鸦芙难得一见的漫步在凡人的城镇,看人来人往,听人喊马叫。
“帝山猎人都已回到帝山界,大人不会再有后顾之忧了!”鸦芙说道。
元尾却忧心忡忡,“回去的只有人族、兽族、虫族、木族,羽族在紫晶城不见踪影,鳞族消失在纳日海,还有彩云囚徒似乎一直没有什么消息。烛阴之大,谁又能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乔一情已经派人散布消息,只希望所有帝山猎人都能平安回到帝山界。”
“大人这就要去找炎兽老仙或者章仪尚天仙吗?”鸦芙又问。
元尾点头,“再过几天我就去骄阳城。”
两人无语漫步,许久之后元尾说道:“几天后骄阳城就能得到昊阳天仙诛杀宫春娘的消息,骄阳城烽火台将会燃起召唤炎兽的烽火!那将是我诛杀炎兽和章仪尚的最好机会。到那时,或许我已经无暇顾及鸦芙师姐的死活……所以你还是走吧……”
鸦芙却异常坚决的反对。
从两百年前第一次见到元尾,鸦芙就对他有种说不出的厌烦。直至两百年后的今天,鸦芙对元尾依然难言喜欢。鸦芙觉得,元尾身上有种非正常的孤独,他害怕独处,他渴望被人关心被人惦记,他希望维持一种嘈杂的快乐。对于元尾来讲,仿佛孤独才是最可怕的。可是,对于修仙者来说难道孤独不是最完美的吗?难道不是只有卑贱的凡人才会害怕孤独吗?
不管元尾怎样反常,但是他的强大毋庸置疑。鸦芙甚至认为,元尾早已重新成为两万年前的那个渲墨,只是因为两万年前被诛的教训而刻意掩藏而已。伴随在元尾左右,鸦芙甚至会产生一种莫名的自豪。再加上已经背叛了炎兽和章仪尚,鸦芙绝对不会离开元尾,离开元尾的保护。
“大人,鸦芙熟悉烛阴界,是一个合格的斥候,大人一定会用的着我……”鸦芙说道。
元尾点头:“我要是贸然出现在骄阳城,说不定被烛阴天仙联手绞杀!在没有杀死炎兽和章仪尚之前,我绝对不能出现半点差错……你去附近修仙城打听一下,我们再做打算!”
得到元尾的差遣,鸦芙松了一口气,她化为一只小小的黑色乌鸦消失在云间。
望着鸦芙远去,元尾颓然坐在街边茶馆外的木椅上,有些茫然。那些嘈杂的凡人们却慌乱起来。
“下雨了!下雨了!”
“下雨啦,收衣服啦!”
“快看,天上那云五颜六色的好奇怪!”
“这是什么雨?为什么淋了之后突然想起逝去的他?”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上雨滴落下,惊起小镇的人群。在一阵泥土的腥味里,小小的城镇上已经少有人影出现。
“爹?”
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元尾面前,小心的叫着。
元尾抬头,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许久不见芰静。
“静静?”元尾惊喜的把芰静拉入怀里,一连声的问,“你去了哪里?你娘还有谷穗儿姨娘都还好吗?”
“她们都好!爹,你跟我去见我娘和谷穗儿姨娘好吗?”芰静扬起小脸,问道。在元尾的怀里,芰静浑身湿透、微微颤抖。
“嗯!”元尾高兴起来。
芰静挣脱了元尾的怀抱,咯咯笑着在雨中向前奔跑。
元尾跟在身后,怜爱的叮嘱:“静静、你慢点跑……”
芰静踩着泥水,穿越了凡间小镇,穿过一片芦苇,最终来到一片谷地。那是一片暖暖的金色,饱满的谷穗沉甸甸的低着头,微风吹得谷穗起起伏伏,如海浪一样。
在谷地里如稻草人一样杵着数千人,一动不动。那些人里有谷穗儿、芰红芳、凤祚、秦阳,还有当年元尾从昊阳界带回来的彩云囚徒。雨滴已经化为倾盆暴雨,他们就在暴雨里默不出声,一片诡异和古怪。
“静静……静静……”元尾小心的叫着。
芰静在人与人之间奔走,笑着……跳着……
雨水从头顶游走在元尾的身体,像谁的手在抚摸……
静静回过头,认真的看着元尾,问道:“你……你……不会再感觉到我的存在了,对吗?”
芰静的脸上没了笑容也没了纯真,只有一片萧瑟。那声音也不再是芰静甜美、清脆的声音。
“你……你不是芰静!”元尾冷冷的说道,在他的手里白色法杖微微颤抖,无数龙影隐隐浮现。
芰静突然不再言语,也像稻草人一样安静了下来。而她身边的芰红芳轻轻擦去眼角的雨水,哭出了声,“你……你难道没有察觉,我是曲清怡?”
芰红芳的声音果然就是曲清怡的声音!只不过通过芰红芳的嘴说出来,透露着莫名的诡异。
“曲师妹!”元尾失声叫道:“你去了哪里?你、你、你知道我一直在找你吗?”
芰红芳轻轻抚着自己的胸口,并不接元尾的询问,只是兀自哭泣:“祝安死了!”
“我没有杀他!”元尾连忙分辩。
“我知道……是昊阳界的子桂、唐天、章万成和孙唯四天仙联手诛杀了祝安……我恨祝安不争气,我不愿承认他是我的儿子,甚至我眼睁睁的看着他被诛杀而没有任何作为。可是就在他的身体化为尘土、他的魂魄化为星光的那一刻,剧烈的痛苦让我战栗。在我抛弃了自己的身体化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