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鸢无可奈何,但她又不忍去反驳元尾,也只好让毛喃也留了下来。
“师弟,让我先给你治病。”羽鸢一脸柔情。
“咳咳,我这不是病。是前生与今世的纠缠。”元尾道。
“只要不高兴就是病,有些病是躯体的、有些病是魂魄的。再说了,师弟这咳嗽可是虫毒侵蚀了肺腑、印在了魂魄。这是实实在在的病,不治可不行。”羽鸢满是担忧。
“师姐也知道虫毒?”元尾来了兴趣,“我听说这毒十分难除,好在白沙城水楚人有几颗去虫毒的丹药,我正打算去讨要几颗呢。”
“我从小喜欢替人疗伤,我的功法也大多是疗伤的功法。对于虫毒我也曾有接触,师弟你就放心吧,有我在那虫毒不会伤害到你。”羽鸢笑道,她又不无得意的看了一眼身边的毛喃,“不如现在我就为你祛毒,反正这媚兔子在这里保护我们。”
“保护窟主大人我愿意,要是有人来抓鸟,我倒是愿意助他一臂之力。”毛喃反唇相讥,不过她最终还是找了个高处担当守护的任务去了。
羽鸢取出自己的灵轮,摇动着轻轻吟唱道,“和煦之风”。
元尾只觉一阵春风吹过,自己沉浸到花香里,身体与魂魄有种说不出的舒适。那伴随自己的孤独随风而逝,渲墨带给自己的不安仿佛也完全消失。随着身体与神识上的放松,一股困意袭来。元尾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道:“师姐,我要睡会。”
羽鸢温柔笑着点头,“嗯。”
自从踏上修仙路,元尾从未如此放心的熟睡。他如同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躺在母亲的怀抱,甚至发出轻微的鼾声安然入睡。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轻轻捅了捅元尾的肩头。元尾睁开惺忪睡眼,发现眼前的是一个须发及地的白发老人。
“你、你、你不是六谷高原寒谷里的无名老人吗?”元尾惊喜的叫道。
那老人却极其愤怒,“什么无名老人,我是渲墨!纵横三界的渲墨!我那仅存的残骨即将被你全部炼化,我那一丝残魂无以寄托,我从未想到堂堂渲墨竟然也有老去衰弱的一天,可怜!可叹!可悲!”
老年渲墨须发飘散,露出橘皮一样松弛的皮肤,他那狭长的眼睛里甚至满是浑浊。
“渲墨?你又入我梦里!你还能让我放松一下吗?!”元尾怒道。
“要不是你一门心思炼化我,我们或许早已合为一体,那可是前生与今世的融合!想想就让人兴奋。可是你却贪恋这人世间的情爱欲念,难道那亲情能加快你的修行?那爱欲只会让你迷失自己!人世间的喧闹让你与仙境渐行渐远!修仙就是要无情无欲,就是要享受寂寞!你知道吗?你知道吗!”渲墨怒道。
此时的渲墨身体已经十分虚弱,以至于说了几句话竟然上气不接下气。
“可是,那样的修仙又有什么意思?”元尾不服气的质问。
“修仙的意义在于拼命提高自己的境界,然后去欺压别人。当万众臣服在你眼前,其他一切都不再重要。这,才是修仙的意义。”渲墨语重心长,又满脸期待。
“我们两个想法不同,你所追求的正是我厌恶的,你所厌恶的正是我所追求的。以后,我不想见你。”元尾道。
“这怕是最后一次与你相见。”渲墨有些寂寥,“对了,那个羽族丫头不错,她能助你修炼,好好和她相处吧。”
渲墨留下一声长长的叹息,风一样消失在元尾面前。
真的是最后一次相见?元尾将信将疑。他的侧脸传来一阵温柔,一种极其特殊的清香钻入肺腑,元尾抬头,眼前却是一片空旷。
原来,我还在梦里!元尾哑然失笑。他努力睁开双眼,眼前却覆盖了一层薄如蝉翼的薄纱。
脸上的温柔并不是梦,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枕在羽鸢腿上!隔着薄薄的衣衫,元尾能感觉到羽鸢的柔软温润、甚至能看到薄纱后肌肤的细腻白皙。怕惊扰了这份宁静温馨,元尾不敢乱动,他只想时光就比停滞。
“醒了就别赖着了。”羽鸢突然道。
元尾尴尬起身,“师姐怎么知道我醒了?”
“你的喘息声重了好多。”不知道什么时候,羽鸢脸上布满了红霞。
元尾也觉得脸上发烫。虽然这不是第一次男女肌肤相亲,但那种心动甚至比第一次更激烈。
“咳咳,是什么这么香?难道这岛上生长了奇花异草?”元尾四下寻找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哪有什么香味?”羽鸢白了他一眼,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嗯,要不你再枕在我身上闻闻?”
“好啊好啊!”元尾说着就要作势躺下。
羽鸢笑着推了他一把,而后一脸严肃的说道,“师弟,我用尽所有办法虽然能够限制虫毒在你体内攒动,但是却难以将其根除……”
元尾并不在意,“都说那虫毒厉害,师姐能够限制虫毒就已经让我十分受益。等我去找水楚人要了丹药,那虫毒也就不足为患。”
羽鸢却更加担忧,“虫毒已经伤害了师弟的魂魄,而你我都还没有突破凝魂境,所以难以将其祛除。不过,那虫毒虽然顽骨但是不足以致命。让我不安的是,在师弟体内、甚至是魂魄里散发着一种黑色气息,那气息十分神秘,还蕴含一种让人绝望的危险……我不知道那黑色气息是否对师弟有害……”
“黑色气息?”元尾一脸疑惑,“在我体内什么时候又出现了黑色气息?唉……算了……不去管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