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母亲年龄大了,可经不起岳父这么折腾。
“下不为例。”
笙歌看着范进一瘸一拐的走路走势,难得心软了一次。
“那是你的房间,自己收拾。”
她这么懒,千万别想让她温柔体贴的照顾伤号。
当然,如果伤号有盛世美颜那就另当别论了。
她就是这么没有原则……
可谁让范进也就是个跟她差不多的糟老头子呢。
说不定再过几年,看起来比她都老。
都是糟老头子,那还是自力更生吧。
范进诧异,岳父就这么轻飘飘的放过他了,有些不可思议啊。
亏他已经做好了准备,等待着岳父劈头盖脸的骂他一顿。
这么多年,他早习惯了。
人们常说女人心似海底针,可怎么感觉岳父这心思可比女人的心思难猜多了。
就算范进再聪明,也想不到胡屠夫五大三粗的壮硕身体里装的是个学霸姑娘。
“看什么看,我可不管伺候。”
哼,就凭你是个糟老头子,所以撒娇卖萌装可怜都没用。
“小婿怎么敢让岳父操劳呢。”
范进见人说人花钱,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已经炉火纯青。
面对胡屠夫范进只有一招,那就是认错,不停的认错,态度良好,绝不顶嘴。
以前是忍辱负重,现在是胆战心惊……
他不敢顶嘴,也不敢反抗啊。
“……”
笙歌暗暗撇嘴,范进这样子就像是个没有棱角的皮球,滚向哪里就是哪里。
圆滑,会做人。
走路太浪会闪腰:便宜女婿不是应该奋起反抗,让主播这个糟老头子知道什么是凛然不可侵犯吗?
浪九九:太浪兄想多了,便宜女婿在识时务上青出于蓝胜于蓝。
豺狼配女猫:太浪兄其实是想看戏吧,毕竟这个世界主播有丢丢威风哦,一瞪眼,便宜女婿一家大气不敢出。
余生菇凉:主播的怂深入人心,几天不见怪想念的。
笙歌眨眼,直播间的玻璃碴子们是见不得她好吗?
好不容易能够威风一下,这些人却开始一个个怀念以前被欺压的她。
简直是欺人太甚……
……
范进推门看到乱七八糟堆放的杂物,顿觉生无可恋。
他好受着伤呢,岳父好狠的心啊。
范进偷偷扭头看了看月下独饮,自在舒坦的笙歌,心更疼了。
同人不同命,谁让人家是岳父呢。
以后他也得养个女儿,到时候也能体会一下做岳父的感觉了。
女儿……
想起子女,范进就有些黯然。
这一生许是真的无子女缘吧,他都五十三岁了……
他以往很少想这些事情,一心只扑在科举读书上,为何如今却总是会胡思乱想……
作为一个从来都没有做过体力活的人,收拾一间杂物房着实有些困难。
笙歌知道,但却没有帮忙的意思。
读书可以,考科举可以,但这并不意味着就要做个废人啊。
就这弱不禁风的小身板,哪里能够经得起以后的风浪。
为了避免范进中举之后再发生什么闹剧,笙歌决定以后有事没事都多折腾折腾范进,锻炼一下他的承受能力。
“快点儿。”
笙歌饮尽杯中茶水,催促道。
“嗯……”
范进有气无力的应道。
他觉得自己都快要虚脱了,胳膊困困麻麻的,感觉提不起力气。
“岳父,我睡哪儿?”
范进好不容易把杂物收拾整齐,预留出充足的空间休息学习,却发现没有床。
“……”
笙歌这才想起,胡屠夫那张油腻腻充满了年代感的床已经被她烧了。
“不是有桌子吗,你先将就一晚上。”
笙歌心安理得的说道。
“将就……”范进抬头看看挂在天边的明月,可是这明月却照不进他心中。
以前只觉得前途茫茫,不见光明。
现在他觉得单单活着都是异常艰难的事情。
“不愿意吗?”
“你没听说过天将降大人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吗?”
“桌子怎么了,看不起吗?”
北城南笙:主播是要玩死便宜女婿吗?
主播:注意用词,你这个字眼着实容易让人想歪啊。
玩死……
怎么玩……
“岳父教训的是。”范进捏着嗓子,矫揉造作的答道。
这也是一种锻炼……
范进在心中安慰自己,就当是提前应付以后的上司。
“咕咕咕……”
寂静的小院,肚子咕咕响的声音甚是清晰。
范进窘迫的摸着自己的肚子,眼神飘忽。
整整一天,他就在早上喝了一碗稀粥,接下来就是应付母亲和妻子的痛哭流涕依依惜别……
“饿了?”
“等着。”
笙歌也没有做的太过分。
这个时代讲究君子远庖厨,范进这种深受科举制度荼毒不可自拔的人,更是时时刻刻把这种所谓的圣人之训放在心上。
她可不能逼的太过分,物极必反。
再说了,她也并不是要把范进培养成一个二十四孝老公。
夫妻相处之道,那是范胡氏该做的事情,与她何干。
笙歌手脚麻利的把中午就炖好的排骨加热,现在对排骨可没有后世那么推崇,所以很是便宜。
“吃吧。”
排骨配粗粮饼,她现在也是个贫困人口啊。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