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着这句话,赵弘冀竟然绽放出孩童也似的烂漫笑意,伏在王乐尚的怀中幸福的颔首道:“母后,你终于同意了,我终于可以不做太子了。”
就在王乐尚心头暗潮迭起之际,一名身着鹅黄宫装的侍女悄然走进内殿,垂手恭敬道:“良娣娘娘,太医有几句话要与你吩咐。另外,太子的药剂已经熬好了,请娘娘出殿去一趟吧。”
听闻这一番话,王乐尚微蹙的眉头渐渐平复,两涡笑靥盈起在她圆润的粉面中,微笑着道:“是徐太医来了吧?”
侍女依旧垂首,垂得很深,就连明亮的春令内殿烛光亦照不到她的容颜,低低道:“是,徐太医过来了,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娘娘详谈。”
王乐尚的清幽眸光匆匆掠过侍女乌黑的鬓发,灵动地回转到赵弘冀平和的面庞上,轻轻俯下身子,静声道:“弘冀,我出去片刻,你自己先歇着。”
说罢王乐尚葱白的手儿轻柔的掀起流金的软幔帘帐,缓缓下得床榻,玉青色的对襟缎棉小袄妥帖的衬托出她丰腴的身段,抬手扶了扶鬓边璀璨的晶石花钿,王乐尚徐徐地向殿外步去。
正待与守在一旁的侍女说话,却不料身后倏然传来赵弘冀清楚的声音:“乐尚!”
这一声惊得王乐尚立时别转身子,只见琉璃宫灯照耀下灿色逼人的流金帘帐中赵弘冀正直起身子,鹰目炯炯地凝视着自己。
自从赵弘冀痼疾缠身后,总是将王乐尚唤作母后,神思也总是恍惚。
见他突然意识清楚,并唤出自己的名字,王乐尚一时间又惊又喜,不由三步并作两步,迅疾走回床榻边,莹白的双手颤抖着抚上赵弘冀微黑的面庞,螓首却瞬间低垂下去,眼圈亦在此刻变作了微红,哽咽道:“太子,太子你总算好转了。”
感觉着她微颤的双手,赵弘冀一时间亦是心潮澎湃,双臂猛然搂上王乐尚的双肩,缓缓将她拢进怀抱,轻声道:“我,我有许多话想对你说。”
伏在赵弘冀宽阔的肩膀上,一时间,王乐尚只觉得有种酥麻的温暖漫过身体,乖巧的点点头,便又将粉面埋进赵弘冀的肩。
“良娣娘娘,徐太医还在外面候着您呢!”就在二人沉浸在难言的温馨之时,方才那并未退出内殿的侍女平静的声音轻缓响起。
意识到有旁人,王乐尚洁白的面颊不禁泛起一抹绯红,低低向赵弘冀道:“我先出去与徐太医说话,一会子便回来。”
深深看向赵弘冀,王乐尚忍不住满心的喜悦,在他面上留下轻然一吻,方才起身缓缓向外殿走去。
“你也退下吧。”王乐尚轻轻向站立一旁身着鹅黄宫装的侍女说道。未料,侍女并未抬首,反而轻声道:“良娣娘娘,太子大病尚未痊愈,若是无人守着,恐怕……”
听出她话语中隐不住的担忧,王乐尚在心头略略沉吟,轻声道:“你倒是个知分寸的人。”
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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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王乐尚回转身子向赵弘冀微微一笑,再轻移莲步,低低道:“你就在殿门前守着,若是太子有什么状况,即刻来报。”
说罢,王乐尚便心情愉悦地向外殿走去,赵弘冀突如其来的好转让她眼眸中亦蓄满了笑意。
来得外殿,却不见徐太医的踪影,迎接王乐尚的是了无一人的空旷。
临安深冬潮湿的寒风透过紧闭的朱红镂花殿门缝隙拂过王乐尚洁白的面颊,冰凉的风吹得她不禁抬起双手,捂上了洁白面颊上柔滑的肌肤,想要用柔软手心的温热来驱赶开突如其来的凉意。
“徐太医怎么不在外殿呢!?”王乐尚静静想着,唇边不禁扬起一抹狐疑的色彩。
暗暗想着,王乐尚正欲唤来侍从细细问询,不料正盈盈别转过身子,赵离献的身影便赫然跃入王乐尚清幽的眸子。
惊诧不已的王乐尚不由得往后退去,莹白的面颊露出诧异神色,把手抚上心口,稳了稳心神,王乐尚肃正了容色,正色道:“你怎么在东宫!?”
赵离献缓缓地朝王乐尚走去,目光随着距离的逼近而渐渐变得迷离起来。闻到王乐尚身上散发的阵阵幽香,赵离献忍不住抬手抚上她绿云般蓬松的乌发,轻声道:“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想见到我?”
说着赵离献张开紧握的手心,一只小巧精致的粉色香囊顿时横亘在二人面前。清幽的眸光安静地拂过香囊低垂的流苏,王乐尚轻扬起纤长睫羽,迟疑道:“你,还留着它。”
赵离献英俊的面孔上掠过一抹冰凉的忧伤,凝望着王乐尚乌黑的眸子,静声道:“虽然你忘了我,但,我还是留着你当年送我的香囊。”
沉默了良久,赵离献突然间爆发出朗声:“若是你爱上了他人,我也无话可说。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偏偏会爱上我那倾心于权势的大哥!”
“你住口!”一向温柔娴静的王乐尚倏地厉声呵斥,胸口亦随着她的呼吸急遽起伏,“弘冀不是那样的人!身在其位,必谋其事!他的苦衷,外人何尝能够明白!”
顿一顿,王乐尚漫红了眼眶,放缓了声音:“你走吧,不要再来东宫了。”说完,王乐尚平静了容色,就要往内殿去。
见心爱的女人就要离开自己的视线,赵离献突地着了急,一把上前攥紧了王乐尚柔软的手心,急声道:“我不走,也不许你走!乐尚,跟着我离开吧,像我大哥那样的男人不值得你守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