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英秀被大师傅的指挥棒溜得团团转,一会儿揉面团、一会儿煮豆沙、一会儿打糯米……正脚打后脑勺,忙得不可开交呢,就听说,李招娣的继母又来了。
而且这次她可不是一个人单打独斗。
跟她在一起的,还有好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
也不知道她是打哪找来这么一帮人。
李招娣的继母气势汹汹地闯进了饭店大堂,那个横冲直撞的劲头儿,当场就让很多食客皱了眉毛。
她却完全不管周围人的眼神,来势汹汹地吼了一嗓子:
“苏建国!你这个狗官!姜英秀!你这个狗腿子!你们这对狗男女,给我滚出来!”
这一嗓子吼出来,不光饭店里的食客噎住的噎住、呛咳的呛咳,喷茶的喷茶,就连饭店里的员工们,以及那些附近尾随过来围观的闲人,都听得差点呼吸不畅,心跳骤停。
一个个地把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嘴巴也都张成了o形,这八卦,内容未免太劲爆了!
姜英秀本来就想出来看热闹,只不过怕大师傅责怪她学艺不精心,才没敢轻举妄动。
这会儿一听这么挑衅的骂声,立马把两只沾满了面粉的手,往围裙上抹了抹,三步并作两步,从后厨冲到了前面。
大师傅都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姜英秀就已经冲出来了,于是他干脆就把冲到嘴边的喊声给吞了回去,带着笑意摇了摇头:
“到底还是个孩子哪!”
感叹了一句,大师傅就把最后包南瓜饼、压扁、下锅炸这几个步骤,一气呵成地做完了,将炸得金灿灿黄漾漾,外酥里嫩的南瓜红豆馅饼,给摆好了盘儿。
这个菜凉了也不怕,回头稍微加热一下,就能往席面上端。
大师傅似是受了启发,又开始慢条斯理地准备做下一道方便提前加工成半成品的菜。
姜英秀冲到了前面,苏经理却还没出现。他这回是真出差了。也不知这帮闹事的是不是先打听好了日子才来的。
李招娣的继母怒气冲冲,气势汹汹:
“又是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小小年纪就不学好,勾搭完这个勾搭那个!那姓苏的狗官呢?”
姜英秀很不爽:
“就凭你这信口开河、瞎话张嘴就来的德行,能活到这么大也是不容易!”
言下之意,说话嘴巴这么脏,早就该被人打死了吧。
围观群众听到这话,这反应快的、都忍不住扑哧扑哧地笑出了声儿,那反应慢的、也在之后不久回过味儿来了。
偷笑声此起彼伏地,一下子就冲淡了原本剑拔弩张的氛围。
李招娣的继母顿了一下,打了个磕巴,她还记得这丫头的凶悍。
但是,她并不知道姜英秀的身体力量非常惊人,她只以为这丫头的力气比一般人大些,而且不是个善茬,心够狠,手够黑,该下手的时候就特别下得去手。
回想起那一回铩羽而归,她的心情简直糟糕到了极点。
但是,这回她可是有备而来。
她上回回去之后,深思熟虑了好久,还特意托了人情,求到了西麓县的大哥级人物高大国的头上,这帮五大三粗、满脸痞气、看着就让人害怕的糙老爷们儿,就是她的底牌。
没看见他们胳膊上绑着的那啥那啥吗?
这帮人,是地头蛇高大国的人!
最初她只是想要些赔偿,想要给家里的孩子塞进到饭店这样的好单位来。
却没成想,高大国听了她的冤屈,竟然立马同意给她撑腰,还派了这么多人跟着她过来。
高大国咬牙切齿地跟她保证了好几遍,不管她在这边捅了什么篓子,都一定会给她兜着。不管她是把饭店砸了,还是把人给打了,她都不必担心。
当然,前提是,她得咬死了要给她家李招娣讨公道。而不能落下别的把柄。
她一一应了,心里顿时觉得特别有底。
干脆一上来,就给姜英秀和苏经理的脑袋上,各扣了好几顶帽子。
同样是看热闹,单纯给一个被谋杀致死的员工讨公道,谁是谁非未必说得清。
但是这里若是牵扯进桃色新闻,那不明真相的人民群众就会尽情地展开想象的翅膀。
每个人,都会给出自己的版本。
甚至于详细到,他们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做了这幕天席地的野鸳鸯,他喝了几口什么牌子的酒,吃了几筷子什么口味的菜,她穿了什么颜色的肚兜,什么花色的裤衩儿,两个人是谁先勾搭谁,谁对谁说了什么样的骚话……
每一种细节,都极其详尽。
超越你的想象。
到时候,卷入这些脏事儿的人,谁都讨不了好。
那个不肯给赔偿的苏经理,他这经理的位子,不定有多少人惦记着呢,单凭这作风问题,就能给他撸了。
而那个彪悍冲动的野丫头姜英秀,她除了会发狠还会干啥?有了这些把柄,她要是要脸呢,羞也得羞死了!
她要是不要脸呢,这不还有革委会呢吗?
至于说证据……
这种事情,谁在乎证据?
没有证据,人家一样可以偷偷滴传,俗话说无风不起浪嘛!
李招娣的继母把这一切都在心里头过了一遍,深感自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再次气势汹汹地开口:
“你这小表砸!你爱勾搭谁,爱跟谁钻苞米地,那都是你自己的事儿,也跟我没关系,我也不是那咸吃萝卜淡操心的主儿,可是你不能就这么害死我们家招娣啊!我们家招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