麓扬从梦中惊醒,忽地坐起身。回想着梦中情景,依然历历在目。他喃喃自语:“到底是凶是吉呀?”麓扬自顾自说着话,不觉来到院中,见百里溪正坐在椅子上品茶。
麓扬忙走去过:“爹,早啊,这么早就起来了。”
百里溪嗤笑道:“还早呢,太阳都下山了,你睡的是午觉!怎么了?眉毛都拧在一起了,有什么心事?”
麓扬用手摸摸后脑,有些不好意思:“噢,这么晚了哦。我就是有点纳闷,明明是个梦,却清晰得很。我刚刚梦到有一头公牛正用鼻子撞咱家的大门,撞地咣咣响,把我给惊醒了。也不知是何征兆。”
百里溪笑道:“这种事情,你问为父就是了,还用得着郁闷”
麓扬把探寻的眼光投向百里溪。
“大吉呀,上上大吉!”百里溪拊掌大笑道,“我儿这是要位列公卿,飞黄腾达了。”
“爹,我啥资质,您还不清楚嘛?” 麓扬低下头小声嘟囔,“戏耍自己儿子好玩么,还位列公卿!”
百里溪笑笑,用手指蘸着杯中的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公”字:“我儿来看,公字就是牛,上面是个犄角,下面的就是牛的鼻子啊。”
麓扬端详了一下,笑道:“倒还真像!哈哈!有点意思。是否位列公卿,我倒不在乎,不过我今天还真有事,我要出去会会我的师姐。”说着话就朝门外走。
“我还没说完呢,我儿这是要去哪儿?”百里溪追问道。
“我去哪不重要,老爹呀,您还是接着云游四海吧,就别老跟着我了。” 麓扬嬉笑着出了门。
秦观蹙眉坐在镜前,她把爹爹的书信收好,低头不语。
青崖见秦观一天没怎么吃东西了,心里着实着急,忙去厨房端了些水果过来。
“娘娘,您赶紧吃些东西吧。”青崖把一盘荔枝放在妆台上,把香蕉放在了茶几上。
秦观摇摇头:“我不饿,过一会再吃吧。”
秦观望向镜中,铜镜前隐隐有烟雾缭绕。
青崖和白鹿见秦观执意不肯吃东西,也无可奈何,青崖只得说道:“我去告诉奶娘,让奶娘做碗汤来。”
秦观说道:“不要麻烦奶娘了,我一点也不想吃。把香蕉和荔枝也拿下去让小丫头们分了吧。”
青崖无奈,只得去端水果。
“啊!”青崖惊讶地大呼,“荔枝!”
秦观顺着青崖的目光看去,刚才好好的一盘荔枝居然变成了一盘荔枝皮。
青崖惊愕地张大嘴巴,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活见鬼了!”青崖惊呼道。
秦观也是一惊,这两天诡异的事情太多,如今连荔枝都来吓唬她。她攥紧了手中的锦帕,站起身来,仔细观察盘中的荔枝皮。
香蕉皮上没有爪子的划痕,而且还有果渍,明显不是小动物偷吃的,看来只能是人。何人竟敢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捣鬼?看来对方道行不浅,秦观头有些胀了。
“青崖,把香蕉放在妆台上。”
青崖脸色苍白,战战兢兢地把荔枝皮端走,又把香蕉放在了梳妆台上。
秦观贝齿轻咬:“我倒要看看一会儿这香蕉怎么变成皮!。”
“娘娘,娘娘,太子刚才传过话来,一会就过来。您赶紧准备准备。”顾嬷嬷急匆匆进屋喊道。
秦观和青崖扭头望向顾嬷嬷,秦观不屑道:“奶娘,不用那么殷勤,他爱来不来,我还不欢迎呢。”
顾嬷嬷忙说:“我的娘娘,这话可莫叫旁人听了去。青崖,还不替娘娘梳妆!”
“好。”青崖脸色煞白,惊道:“啊,娘娘,香蕉!”
秦观看向妆台,妆台上方的烟雾更浓了,一时间看不清镜前的东西。
她揉揉眼睛,仔细看去,盘中的香蕉竟然不见了。
秦观惊怒:“何方妖孽,还不赶紧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向了妆台。
烟雾缭绕中,一个香蕉皮缓缓升起。
香蕉皮继续升高,继而左右晃动起来。
秦观“噌”拔出了宝剑,她感觉握剑的手有些冷汗。
“哈哈哈……阿蛮,阿蛮,别拔剑,是我,是我。” 麓扬头顶着香蕉皮慢慢站了起来,手中还拿着一截点燃的香,怪不得刚才烟雾缭绕呢。
秦观一见是麓扬,把锦帕一摔,拉下脸斥道:“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有心气我。”
“好了,阿蛮。我错了,下次不敢了,行不?” 麓扬连连打躬。
秦观又气又笑:“麓扬,怎么是你?这个淘气鬼简直太不知轻重了。”
“阿蛮……”
“阿蛮是我阿爹阿娘叫的,你得叫叫师姐!”秦观故意把脸一沉,“说多少次了,叫师姐!小师弟,你也太不像话了!我正烦心呢,你却拿人家取乐!”
麓扬和秦观本就同庚,所以一直不服气叫她师姐。可在秦观眼里不过是个不懂世事的小奶娃,阿爹竟然叫自己有事和他商量,商量个鬼啊,他能懂什么?不过远嫁异国,有个故人说说话也是好的。
麓扬满脸赔笑道:“好,好,小师姐,别生气了,这不是为了给你们解闷嘛!”
“什么解闷,你这是添乱。”她气得扭过脸去,麓扬赶忙拱手赔礼:“小师姐别生气,我跟你闹着玩呢!”
秦观这才转怒为笑,抬眼看去,麓扬似乎又长高了些,上次见他还和自己差不多,如今可要高上半个头了,算来也不过半年的时间。不过还是一脸孩气,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的,真真惹人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