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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新的陌生世界曾让石乙心生诸多不适应。几年过下来,石乙在学庐的学习量大得吓人,很多东西几乎算是从头再学。旁的同学觉得他是出身低微、目不识丁才会如此勤奋,而只有他自己知道,必须掌握关于这个时空的一切,才能让自己多些活着的踏实感。
现在,他好不容易度过这段身份换位的“排异期”,真的不想再惹上任何麻烦。另外,前世生命走到最后一天的那场痛苦之旅,也让他对高门权贵的生活敬而远之,那看似风光的出入场合藏匿了多少凶险,他不想再来一遍。
“如果不是存有非常事件,我希望一直能拿你当这样的朋友。”
正当石乙默然思考着一些事情,想起了一些过往,因而有些走神之际,他忽然听到顿声片刻后的莫叶忽然抬眸看过来,说了这么一句,他正准备冷漠下来的心忽然又动了一丝。
对上那双平静若湖的眼眸,石乙难以令人察觉地稍有迟疑,然后才开口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说完这句话,他目光略偏去了一旁,缓缓又道:“也许正是因为我与你的身世有些相似处——我不是指身份,而是父母孤空这件事——所以你我二人才会常有相同的话题聊起吧。”
莫叶轻轻点头,收了脸上笑容,然后认真说道:“说你刚才想问而没问的事吧。”
说来也巧,石乙搁在心头正愁不知该怎么起头的事情,就在莫叶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忽然灵光一闪冒出一个念头。
默然在心中略整了整措辞,石乙放弃了伸手去指的做法,毕竟这是在羽林军看守的眼皮子底下逛街,需避免一切对宫殿不敬的动作。他只是以目光为引,扫了一眼不远处的那座只修建了一层,建筑气势却颇为宽广厚重的宫殿,然后看向莫叶,声音略压低了些地道:“如果让你用最简单的图形来描绘,你觉得那座宫殿有几段结构?”
莫叶闻言,不禁微微睁目。
石乙问的这个问题很奇怪,而且他以皇宫为拟,这一点让莫叶也有些回不过神来。
他这么问,的确太容易让人将他心怀的目的与不轨之事联系起来。而现在二人所行街道的四周布兵严密,内心坦然者对于这些国家的守卫者自然不会惊慌,但只要内心稍有一丝异样,在这些武卒整齐列队的阵势下,那丝一样是会很快放大数倍,让人心觉压抑的。
早在开口说这句话之前,石乙就已经猜测到了莫叶可能会想到、会忌惮的几个方面,毕竟她是生于此长于此,比起他这个时空过客,她对这个国家的忠诚信服度绝对远超于他。
所以当他看见她脸上流露出那种他预料之内的表情,他的心态依然平静,但也没有追问,只是慢慢解释道:“这个问题来自我的老师,学庐荀先生。荀先生久仰林先生长于建筑学,见我带着林先生的推荐信投学于学庐,就想借我的方便,代传几个他思考了许久却不得解答的问题。只是……这件事荀先生对我也只是说了一次。”
石乙大约是在京都林家老宅出事一个月之后到的外郡学庐,有些话他不用说得太明白,莫叶也听得懂。
“原来如此。”得知石乙是代师求解,莫叶这才散了刚刚心里冒出的那个忌讳,不过她仍然没有很快给出回答,只是疑惑问道:“为何要以宫殿举例,这也是荀先生的意思么?”
“荀先生给的原题倒并非如此。”石乙斟酌着说道,“只是他那道题非常复杂,一时间能找得到最为接近的参照物,似乎就只是这宫殿了。其实荀先生在得知林先生的事情后,就没有再问过那个问题,只是我身为他的学生,见他实际里还在为那个问题发愁,才会试图帮一帮,也不知道能否帮得上。”
莫叶点了点头,这才调转目光,再次看向石乙刚才扫视提示的那处宫殿。
凝神片刻后,莫叶收回目光来,望着石乙轻声说道:“皇家宫殿外表宽敞庞大,内里结构却是非常复杂的,仅从外表来看,只能看出它大致符合所有房屋建造的规律,上角下方,左右对称。”
石乙的脸上现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当莫叶愿意发表自己对皇宫建筑体的看法了,他反而又偏开了这个问题,有些突兀的突然问了一句:“你以前进你师父书房的频率高么?”
“频率……”莫叶迟疑了一声,很快明白过来,诚然回答,“我还不太记事时倒是经常进,但那时只是为了玩捉迷藏的游戏,师父的书房书柜多,方便躲藏。后来我开始识字记事了,他反而不太容我去那里,此后的日子里我只偶尔有机会去那儿。”
想起自己曾经悄入师父的书房闯下大祸,似乎是烧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莫叶的脸色古怪了一下,倒忽略了留意石乙这么问的原因。
石乙注意到了莫叶在提及悄入书房的事时脸色有异,猜到她以前估计是在那里闯了什么祸。不过,对于当时还只是一个孩子的莫叶来说,做错事在所难免,所以石乙也没有留意这点细节。
思忖片刻后,石乙依着自己心中所想,又问道:“这么说来,林先生并不常与你聊到他最擅长的建筑学?”
莫叶顿时明白石乙为什么要这么问了,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隐瞒了师父曾教她那串数字加密规律的事,顺势点了点头,又解释了一句:“或许终是因为我只是女子,所以他才避开让我学习那些知识。”
她的这句解释倒也在理。
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