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亦脸色略微带着苦笑,韩健把事情说的好像多么严重一样,但其实对于君王来说,多纳几个妃子算不得什么有罪之事,再者说来,现下韩健身边的女人还少了?就连韩健出征,都带着法亦和柯瞿儿两个会武功的女人,还在扬州城内把宋芷儿收入房中。
法亦细想,大约是韩健怕于萧旃之间发生什么的话,会令局势产生不良的变化。萧旃毕竟不是普通的女人,她是南朝的女皇,韩健无论做何事都需要考量背后的影响。
法亦拧不过韩健,她在韩健面前缺乏抗拒的勇气,在很多事情上,她觉得听韩健也不会有什么错,尽管她本身是很有主见的女人。
“有师傅你站在我身边,徒儿感觉心里踏实许多。”韩健笑着揽过法亦来,这次却被法亦轻轻推开。
“行军在外,陛下如此做,总归有所影响。”法亦很正色提醒韩健。
韩健笑了笑没再对法亦毛手毛脚,但其实韩健这大帐是很安全的地方,就算是侍卫进来也需通禀,最多是女官可以进来,但其实女官都是从皇宫里跟着出来的,她们的身份本身就是入宫的秀女,也是储备的皇妃,属于“自己人”,就连杨苁儿等女都不避讳身边这些又好像丫鬟,又像是姐妹的女官。
但法亦还是不太习惯与跟韩健之外的人交流,到如今法亦仍旧保持了近乎独居的生活,她的居所也被认为是皇宫內苑的禁区。
因为萧旃所住的帐篷,距离韩健的中军大帐有两三里远,韩健派人去通知,中间还需要很长时间。
韩健继续看着北方所来的奏本,让法亦陪着。其实韩健也是想赶走内心的孤独和寂寞,有法亦在身边作陪,韩健能感觉到一股暖意,就好像做什么事,都可以有人支持一样。而法亦是个很好的聆听者和陪伴者,她不会轻易去打搅韩健做事。
过了半个多时辰,萧旃才风尘仆仆而来。此时的萧旃,已经多了几分沧桑。因为之前连续几天的赶路,抵达苏州之后才刚安顿下来,就被韩健拉着赶往金陵城,进行围攻金陵的一战,此时她不但疲乏。更因为身在敌境无法休息安稳,还要为粮食的事于韩健周旋,她就算再要强也毕竟是个小女人,有些顶不住。
“长公主别来无恙。”韩健见萧旃在女官相送下进到帐篷里,不由笑着问候一句。
萧旃望了法亦一眼道:“朕有事情要于东王单独商谈,不知可否单独说话?”
韩健摇头道:“陛下应该认得,这是朕的师傅,等于是朕的长辈,做晚辈的如何能支使的动师长?”
萧旃不屑道:“可阁下也莫忘了了,而今你的师傅……”
萧旃本想唇枪舌剑跟韩健理论一番天地君亲师的问题。但想到这次来是跟韩健要粮食的,讽刺韩健没什么好处,她的话说了一半便戛然而止。
法亦行礼道:“臣妾告退。”在很多时候,法亦是很知情识趣的,知道什么事她能过问,而有的事就算韩健让她留下,她也不能去打扰。
韩健看着法亦,最后还说没有挽留,而法亦也只是会到帐篷后面的寝帐去,若是韩健晚上早些完成公事的话。会过去陪法亦一同就寝。
韩健微微点头,目送法亦出帐外,才回头看着萧旃道:“长公主到底还有何事不明?朕说的不是很清楚,该给你们南朝的东西。朕丝毫没少,但多余的,你们也休想得到分毫。”
萧旃咬着牙道:“既然你如此说,那当日东王抱……我进城,当如何算?一笔是一笔!”
韩健冷声阿斗:“好一句一笔是一笔,那敢问一句。长公主在此事之上,可有损失?”
“有莫大的损失,不但损失了朕的威仪,还有女儿家的清名,莫非你们北朝人都是野蛮之人,连基本的儒家礼节都不顾?”萧旃语气咄咄逼人道,“若今日不给朕说法,朕宁可死在这里!”
说着,萧旃居然拿出一根很尖的筷子,顶着自己的喉咙。
这也是韩健所没料到的,韩健不怕萧旃寻死,因为萧旃的生死本来就不是很重要,只要萧旃到苏州的消息传出去,那韩健的计划就已经得逞,剩下的事也没任何实际意义。但韩健从心底不想让萧旃死,因为从朋友的角度上,韩健对于萧旃还是非常欣赏的,这个倔强的女人,在南朝经历了权力斗争之后,毅然决然选择扛起南朝的重担,就算为她的皇叔萧翎所利用也在所不惜。就算如今萧旃已经知道自己价值被利用的差不多,司马藉用她的名号聚拢起勤王的大军,也用她换到了粮食,而韩健也用她向南朝人昭示了一个王朝的覆灭,她已经到了功臣身退的时候,她仍旧能这么倔强地以死来威胁韩健。
韩健摇摇头,面对这样一个不屈的女人,他还真有些下不去口直接拒绝她,因为韩健知道他一旦开口拒绝给粮食,萧旃有可能真的会自尽当场。
“你真的要死吗?这大好的河山,你可否懂得珍惜?你忘了你的列祖列宗,对你的殷殷期盼?”韩健想用大道理来说服萧旃。
萧旃脸上带着略微凄厉的笑容道:“而今说这些还有何意义?朕的江山已经为乱臣贼子所得,如今连朕都落入敌国之手,为你这等恶人所利用,朕早就辜负了列祖列宗,如今我身死,都不求进宗庙,只需将我葬于山野,留在这南朝之土之上。”
萧旃说着就直接用筷子刺向自己,动作端的是迅速,以韩健的武功要援救过去根本太难。但近乎是在同时,一根竹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