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大队长带我们穿过大厅,到了他的小小办公室,桌上放着三块屏幕被切割成数十个画面,他说:“林小姐,我们的记录只能保留七天,请问你要看哪个科室、哪天的内容?”
“1/46/46733/”
我知道病房里是不会有摄像头的,只有大厅、走廊、电梯里会有,不过就算这样也够了,能接触玉水滴的必定是活人,鬼邪是不能触碰的。
既然是活人,就必定不会飞檐走壁、穿墙而入,一定会被录到。
我想起二婶是昨晚被吓出心肌梗塞的,应该就是昨晚被盗。
“麻烦给我看看昨晚的记录。”
“好。”
保安队长调出了昨天19点以后的监控,我和砖灵仔细看着,进进出出的都是眼熟的护士,期间,医生来查过几次房,但都一伙人浩浩荡荡的出现,带着医学院的实习生们,也没什么特别的。
我们耐心的看,看到子时,也就是夜里23点之后,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身影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个人,乍一看是医院的医生,其实……在我眼里却更像一个披着白大褂,鬼鬼祟祟的人。
他个子很高,从画面上看快接近一米九了,身材很不错,是个衣架子,穿上白大褂的背影有点像电视剧里的医生男主角。
他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外加一个白口罩,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根本就看不到脸。
这人,不是从电梯上来的,而是走楼梯,目的应该是为了避开监控!
看到他的身影,我不自觉地想到了前几天那个穿着赛车服的人,真的挺像的。
“你看,他哪儿也不去,直接就去了你二婶的病房。”
砖灵指着他,他已经进去了,过了一会儿,他出来了,原路返回,钻进了楼梯口里,画面戛然而止。
他的种种异常行为都在告诉我们:他就是那个小偷!
我正想着,让保安把楼梯间附近的监控调出来看看,这时砖灵指着屏幕:“你看!”
我看到一个穿着红衣的小女孩,女孩的肤色是深蓝接近黑色,脸上的眼圈乌黑占了小半张脸,猛地出现在了镜头里。
她从盲区走出来,进了二婶的病房,过了一会儿,门开了,二婶慢悠悠地出现,穿着病号服,面无表情,眼神呆滞,左手向前伸展,好像被人牵着,一步一步往楼梯间走去。
很快,值班的护士进了房间,赶紧出来叫人,另两名护士也进去,医生也出现在画面中,手忙脚乱地推着病床去急救,而二婶就躺在病床上,已经一动不动了。
二婶不是被牵走了吗?怎么会……
砖灵和保安队长的脸色都不对劲,砖灵说:“带走的,是你二婶的魂。”
这时,保安队长面对屏幕的脸煞白煞白的:“又……又出现了!”
他的样子很害怕,极度的惊恐让他的脸皱成一团,额头的青筋也在跳,我问:“你见过她?”
他抖着手点燃了烟:“何止认识,她简直就是我们这里的死神!”
“死神?”
他按下暂停键:“这个小女孩,最近出现过不下七八次了,有时是夜里值班的医生护士见到,还有三次是被摄像头拍到。”
保安队长调出另外的画面,都是小女孩的,每一次,她都是毫无征兆地出现,走进某间病房,过一会儿,那间病房的人就走了出来,跟二婶的姿势一模一样,不同的是,画面有拍到小女孩牵着走的影像。
“每一个被她牵着的人,过不了多久就会死掉,所以,我们都说这个小女孩是死神……”
可是,死神不是这样的,反正我可没见过地府的鬼差是个满身邪气的小女孩。
“能看到他们去哪儿吗?”
“看不到,我们调取过周围所有的监控,离开了病房的走廊,就再也找不到他们了。”
“而且……”保安队长接着说:“她牵走的那些人,都是一些患了小病,命不该绝的人,比如这个大妈,只是感冒来吊盐水。后面那个年轻人,他只是肾结石。还有就是你的婶婶了,在神经内科,应该也不算大病吧!”
我点头,二婶只是面瘫,不算要命的病。
“反而那些心肺科、肿瘤科和重症监护室,从没出现过小女孩,还真是奇怪啊。”
她当然不会去那些地方,因为那里都是一些得了重病、命不久矣的人,有很多鬼差守着,她自然不敢露面。
怪不得二婶一直昏迷,原来是魂被人牵走了,我只觉得奇怪,为什么被小女孩牵走的其他人都死了,唯独二婶被救下了呢?
我看向砖灵,难道是他?
有保安队长在这儿,我也不好开口问,怕吓着人家,只说:“麻烦你帮我调取其他地方的监控,我想找找那个男人。”
“好。”他耐心地按照男人消失的时间,一层、一层地调取监控,在男人离开神经内科后,整栋医院大楼其他楼层都未曾出现过他的身影,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我想,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凭空消失,一定是障眼法吧!
难道这件事跟那邪家有关?
看完整个记录,已经是好几个小时之后了,我和砖灵看到眼睛发酸,出来后已是华灯初上。
我们先回到病房去看望二婶,她还是没醒,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就是一棵会呼吸的植物。
小时候,我很讨厌二婶的聒噪,总希望她能安安静静地闭嘴,让我们过一天清净日子,此刻,她真的安静了,我又有点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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