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瑞镇,茅庚自从凌晨被警卫从甜梦中叫醒之后,就一直处在高度的紧张中,紧接着就是以最快的速度给郁陵岛调派援军,期间,茅庚就一直就悬着一颗心,郁陵岛基地的沙盘就在眼前,沙盘上的攻防小旗一直在变幻着,茅庚想象着远方战况的激烈程度,说实在的,穿越以来,从来就没有这么揪心过。
而马奋,多半的时候是呆在电讯室,不时的,会跑过来报告一下那边的消息,然后移动沙盘上的小旗,推演一番。
刚刚收到郁陵岛战局趋稳的电报,马奋总算舒了口气,好消息要分享,马奋第一时间就来到茅庚这边,报告这个好消息:
“岑刚这家伙,总算没给我丢脸!那个碉堡,总算炸掉了,敌人没了进攻的支点,这下,防线暂时又稳定下来了。”
林礼士脸上浮起了笑容,偏偏却说起了怪话:
“嘿嘿,毕竟是土鳖,一个堡垒防守的仗打成这样,简直是糟蹋了先进的设施和先进的武器,马奋啊,要我说,你的本事岑刚那家伙连一成都没有学到啊。”
“岑刚跟我打惯了顺风仗,就没打过防守战,这小子就不是个仔细人,猛打猛冲还行,论起防守,的确是稚嫩了点。”马奋坦白地承认自己课徒不精,不过说完这话,就瞪了林礼士一眼,揶揄道:
“呵呵,放嘴炮当然是简单。战场上千变万化,谁也不是神仙,战场犯错那是谁也避免不了的。这不,人家土鳖不是稳住了战线吗!你瞧不起人家土鳖,你去打打看,不被吓尿就不错了。”
林礼士这人平时胆子的确不大,当日在飞机上,吓傻了的林礼士其实是被同排的王风刘文斌推拉着,稀里糊涂地跳下飞机的,此事在穿越众当中一直传为笑谈。马奋现下里这么说,属于当众打脸,但林礼士心知马奋这个军头不好惹,虽然有些不自在,却也不再自找没趣。
茅庚摇摇头,那边战局稍一缓解,这会儿就夹枪带棒了,这帮人平时倒是互喷惯了的,当然你可以认为,这就是难得的轻松氛围。但茅庚心中还是轻松不起来,除了战局,茅庚一直就在琢磨战局之外的一切,不得不说,郁陵岛那边的事实在是太蹊跷了:
“喂喂喂,你们说,这些日本劳工怎么和外面的匪军勾搭上的?这些匪军又是什么来路?”
“这还不好判断!所谓海盗、匪军,就是一帮没被打服的日本人,嗯,是日本军国主义残余,死硬分子!在佐渡岛的时候,两起暗杀,还不足以说明一切吗!里面的日本劳工和外面的日本匪军,轻易就能勾搭上,这事就这么简单。”韩焕章臂上腿上的伤还没有复原,但遇上这么大的事情,韩焕章也从病房跑了过来。韩焕章那是对日本人恨透了的,不过。他下的这个结论,倒也颇为合乎逻辑。
“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我感觉,事情不会有这么简单。”
茅庚现在感觉担子比当初在台湾的时候重得多,库页岛这里的地缘政治形势确实不怎么好,甚至有些严峻,这里毗邻金国,与高丽和日本也隔得不远,却离大宋距离遥远,库页岛的头一大威胁当然是金国,第二就是高丽和日本,而大宋很难给予什么实际的助力。今天一大早获知郁陵岛基地被围,茅庚第一个念头,就是金国人在冒充海盗捣鬼。
------
郁陵岛这边,已经是断垣残壁的二号碉堡最后还耸立的半边墙也在流星弹的轰击下倒塌了,二号碉堡终于成了一堆砖石砂砾。而匪军已经退了,退到了离碉堡一箭之地,还在继续撒腿向后跑。
这时候,护城河里的污泥浊水中,缓缓地冒出了一个头,四处张望了一下,这才向岸上爬去。如果靠近了看,此人正是曲中榜,他的头盔已经掉了,一张脸完全已经失去了本色,脸上黑的灰的,沾满了污泥。
不错,曲中榜并没有死,在碉堡二楼日本人的连续攻击下,最后就只剩下曲中榜一人,而且还受了不轻的伤,伤在了肋下板甲的结合处。曲中榜心中有数,瞟一眼下边的情形,便知温江雨温三这是要炸碉堡,也算他知机,在打光枪中的两颗霰弹之后,便一个纵身,跳下了护城河,由此保得一命。
爬上岸,曲中榜抹了一把脸,准备冲向吊桥,然后返回基地,但随即曲中榜就看到,一个个队友扛着枪越过了碉堡那堆废墟,冲上了同样是布满砖石砂砾的吊桥,很快,身穿一身白甲的温三也出现在视线中,哦,温三这小子够胆,这是要追杀匪军啊。
“温三,温三,杀得好!我老曲也来和你们杀一个痛快。”
枪声大作的战场,依然还是盖不住曲中榜的大嗓门,温江雨偏过头,看到了浑身泥泞的曲中榜,心说老曲还真是命大啊,以为他必死无疑,想不到竟然还活得好好的,真是好汉子,英雄不死,就是说的老曲这种人吧。
很快,曲中榜就混进了冲锋的队伍,手下的兄弟都死了,这个仇怎能不报!
可曲中榜现在什么武器都没有,被唤作“温三”的温江雨笑笑,递过来一把手枪,曲中榜一把接过,大呼“弟兄们,杀他娘的!”,就不管不顾地往前冲去。
这一幕,伊莎因在圆堡高处看得分明,前面的匪军在没命的逃跑,后面的己方军兵在奋力追杀,七十多人的队伍在追着几百人的队伍,狂追不舍,敌方的逃兵队伍中不断有人倒下,这简直是单方面的屠杀,真是令人痛快极了。
整个敌军的阵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