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那些流言蜚语!你是大梁最美丽的公主!你是清清白白的女孩子!”
是王瑾!
昔日无忧无虑的少年,此刻趴在门上,双肩抖动得厉害,他哀求道:“乐康,让我看看你吧,我和爹娘都很担心你,他们都希望你好好的。”
门并没有打开。乐康公主依然不肯见他,她的声音听上去沙哑又苦涩:“你走吧。”
王瑾却自顾自地继续道:“让我看一看你,好不好?我爹说了,不管你犯下多大的错,他都可以用免死金牌保住你。还有我娘也说了,她说你送的青梅很好吃,还说等着你再去侯府的时候,她要教你做狮子头。她还跟我说,她很喜欢你……叫我让着你别惹你伤心,我娘说她很心疼你。乐康,你开门好不好?”
“我不值得你们一家人这么对待。”门内的声音陡然带了哭腔,她道:“你走吧,以前是我对不起你,不该拿你开玩笑。我再也不会去侯府缠着你了。”
王瑾无力地在门口蹲坐下来,他道:“你不缠着我了,那我缠着你行不行?”
作为定远侯府的小侯爷,王瑾除了不姓萧,实际上和皇子们没有任何区别。当初莫名其妙被乐康公主缠上,他是懊恼得直跺脚的。别人眼里长袖善舞的乐康,在他看来只是一个泼皮无赖,比市井流氓还要流氓。
王瑾从未见过一个女孩子可以如此大胆。
她会故意借着给侯夫人送礼物的名义,光明正大地赖在他府上不走。
更可气的是,她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在他爹娘面前端庄得体,一对上他,就换了一副脸皮。
他被气得大嚷大叫,她就拿手帕捂着脸佯装哭泣,一边哭,一边搬出那套听得耳朵都起茧子的话语:“都是我都是我!是我情难自禁!那天晚上都是我自愿的!呜呜呜!”
他羞得满脸通红,她透过指尖投来得逞笑意,继续扮痴情公主:“我每天起床时想你一千遍,吃饭时想你一千遍,睡觉时想你九百九十九遍,来你家里还要再想你一遍!”
她的眼睛眨呀眨地:“我每天想你三千遍呢!”
一直自诩最能呵护美人的小侯爷王瑾,捶胸顿足仰天长啸:“天啊让我死了算了!”
他从未想过,要娶一个这样的女人为妻。
然而乐康却有的是手段,不知道怎么就收买了老侯爷与侯夫人的心。
王瑾说:“我娘已经向太后求情准许你出宫,太后要是不答应,我再去求太子放你出去。”他扶着门缓缓站起来,问道,“你可以见我一面吗?”
里面没有声音。
王瑾知道,这位赖皮的乐康公主,这一次是真的不再跟他开玩笑了。
他失魂落魄地出了院子,连旁边多站了两个人都没发觉。
直到王瑾已经走远,陆晚刚抬手准备敲门,门就忽然从里面被拉开了。
乐康公主站在门后,形容很是憔悴,脸上却带着淡淡笑意,招呼道:“我就知道你会来。”
“你怎么……公主!”
乐康身子忽然一歪,晕倒在了地上。
掐人中,把脉,又喂了一些热茶之后,虚弱的公主才悠悠醒转。
陆晚长呼出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公主眼神飘向院中,突然笑道:“我真是羡慕你。”
乐康住在这里并没有贴身丫鬟服侍,陆晚执了水壶,将桌上的茶壶重新注入热水,又将茶盏细细洗净,这才抬头轻声道:“你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天底下还有哪个女人能比你更尊贵呢?”
“谢幼亭可不是一般人,想不到太子竟然如此信任你,连自己的心腹都能交给你。”乐康忽然玩味道,“你悄悄来看我,以他心思之细密,不难猜出你的目的吧?”
她收起笑意:“你为了九华宫那封密信而来。”
陆晚故意忽略掉她无端的敌意,露出温柔微笑道:“我知道,那封密信并不在公主手里。我来这里,只是想看看公主罢了。”
乐康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密信?”
陆晚笑道:“如果公主真的偷走了太后的东西,恕我直言,以太后的手段,还能让公主活着?而且,那封密信是太后用来威胁我爹的。只有在她手里才有价值。在公主手中只能是废纸一张。再说了,如果真的在你手中,我还得感谢你呢没有这封密信,他们还能诬陷我爹吗?”
乐康露出几分欣赏之色。
陆晚道:“这只是太子殿下计将就计,为了保护公主的一种手段罢了。”
“你怎么发现的?”乐康陡然有了几分戒备。
这骨子里的不信任,和萧令还真是如出一辙。
“刚刚替你把脉发现的。”
陆晚看着她脸上逐渐涌起的敌意,面色温和地道:“公主是服用了某种药物导致的身体虚弱。不过,得知你并不是像流言所说的那般受到折辱,我是真心松了一口气。只是可怜的王瑾……”
她叹了口气,轻声道:“公主,你真是无情。”
乐康怔愣一瞬,继而嘲讽地笑了:“是。你说得没错,我就是无情。我从小长在这深宫之中,谁教过我什么是感情?没有。人和人之间,除了利益还有别的什么吗?我娘在深宫这么多年,从圣上那得到过什么?她被太后折磨致死,谁又曾为我娘出过一次头?什么是情义?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
“我知道这样做会伤害他,但是我有自己必须做的事。”乐康轻轻摇头,声音平静:“说到底,你们这些皇族之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