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令入长安这天,正好与班师回朝的大军汇合。
皇帝在宫城之上率领百官迎接,长安城的少女们将沿街围了个水泄不通,风光暂且不表。
当晚庆功宴一结束,长公主就来了晋王府,态度强势要见晋王萧令。
此时萧令正在书房与谢幼亭议事,听见禀报头也没抬“将长公主迎进花厅,把裴公子押入地牢。”
公孙仪领命。
谢幼亭好奇地道“殿下这是要转换战术,与裴家硬碰硬了?”
裴家把持朝政多年,根基深厚,直接对着干,会不会是最艰难的手段?
闻言,萧令抬头,眼神凉凉地看着面前满腹才略的谋士“就算本王采用迂回策略,裴家就放过本王了吗?”
与其被动接受对方的陷害,不如主动出击,把一切摆在台面上来。
击掌大笑,谢幼亭颇为欣赏这位年轻的皇子,只是想到另一件事,他顿时有些惆怅。
“殿下当真要与郡主和离?”谢幼亭皱眉,颇为不满“殿下此举无意是把我妹妹放在火上烤啊……这长安城觊觎殿下的女子那么多,你这么一来,她得遭受多少算计啊?”
萧令反问“本王若不摆明态度,算计她的人就少了么?”
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
把陆晚当做亲妹妹的谢幼亭也没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结,他已经开始盘算,皇帝什么时候开始找眼前这儿子算账。
裴家权倾朝野,府上大公子被晋王关在了地牢,连长公主亲自登门造访都没能见上一面。
此事在长安城掀起了轩然大波,大家都伸长了脖子准备好了瓜子,就等待着年度精彩好戏正式开场。
期间裴嘉月哭闹了几天,哥哥被欺压便罢了,最让她不能忍受的是,外面开始有风言风语传闻,晋王殿下要与自己和离!
派人暗中保护着陆晚,萧令对裴嘉月在府中的所作所为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闹得烦了索性连书房门都不出了。成亲快一个月却夜夜独守空房的郡主又羞又恼,将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遍,最后直接就跑去宫里哭诉去了。
这天,皇宫终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大事。
“这还了得!!”皇帝愤怒地一拍桌子,“去传晋王入宫!”
书房中,萧令殿下与谢幼亭相视一笑,在彼此的眼神中都读到了一个意思时机已到!
在晋王殿下入宫半个时辰之后,定远侯夫妇也哭进宫来了。
“老臣有罪,未能好好约束犬子,以至于犬子和公主游湖之时,让公主落入贼人之手……”
劫持公主?这还了得!
皇帝大怒,正准备叫人全城搜捕贼人,乐康公主却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跪在了皇帝面前,声称绑架自己的贼子是宫中的太监。
皇帝还未开口,就有侍卫禀报,从太后寝宫中搜出数十位假太监。
这时,一直跪在旁边的晋王殿下突然拿出证据,声称陆晚在和亲路上曾遭人暗算,其中便有宫中内侍参与。
“半路截杀和亲车队,让南楚国那边看了个大热闹,丢的是圣上颜面啊。”
皇帝的脸色万分精彩,看着面前的证据,神色复杂极了。
太后寝宫出现假太监到底是怎么回事,众人不需要多说便一清二楚,对于这位妖孽一般存在的太后,皇帝向来有所忌惮,不仅仅是因为裴家的势力盘根错节,更是因为自小就受制于她,那种敢怒不敢言已经刻在了骨子里。
然而光是养男宠便罢了,毕竟不干涉权力就行。
可是太监掌握着不少权力。
皇帝捏着茶杯半晌,终于下了个果断的决定。
三日之后,太后宫里的所有男宠都被赐死。
裴家父子二人,皇帝念在长公主的份上,下旨迁官巴中。
而和亲之事,让陆扬为首的寒士颇有微词,皇帝大概是出于安抚,于是下旨让陆扬代领尚书令之职。
这一升一降,惩罚到底是轻了还是重了,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萧令倒是很了解其中用意皇帝想要给大家一个台阶。
既不想把裴家逼得太急,也不想让臣子寒心。
不知道是诚心悔过还是另有图谋,一向看陆晚不顺眼的长公主竟然请求圣上,将陆晚赐给晋王为侧妃。
而无形中又被当作棋子利用的陆晚,此时正被裴嘉月“请”到了晋王府喝茶。
“陆姑娘,那湖里的荷花开得好吧?二十朵并蒂莲哦。”
“看见那戏水鸳鸯没?一百只呢,是我成亲那天放入湖里的。”
“对了,这茶叶不错吧?回头叫人给令尊送一盒。”
“多谢王妃费心。”陆晚眼皮都没抬一下,“家父不爱饮茶。”
裴嘉月嘴角抽了抽。
干笑了两声,片刻之后依旧换上一副笑容满面的样子“妹妹,明天就是端阳节了,妹妹不如帮姐姐包些粽子,如何?”
果然请她来就是找茬的!
陆晚微笑,干脆利落地道“我没空。”
裴嘉月眯起了眼睛。
这女人,和亲失败之后,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前哪里敢和自己这么说话?呵,难不成以为殿下真当她是个宝了?
男人嘛,图个新鲜罢了。再宝贝,也只能是侧妃!
嘴角露出一抹阴狠笑意,裴嘉月起身“来人,送陆姑娘去厨房!”
立即有两个嬷嬷撸了袖子准备来“扶”。
“不必。”陆晚一把甩开,“我自己会走。”
呵呵!周子云的惨死,深深地印在她脑海中,这股子恨意梗在心头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