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坐的位置正是堂屋,父的灵位便供在正中间,刘泽将杯中的酒缓缓地倾倒了灵位前。随后他又满斟一杯,道:“第二杯酒,再敬咱们的父母,感谢这么多年来他们的敦敦教诲,无私关爱,没有他们的辛劳便没有今日的我们。”
说着他又将满杯的酒倾倒在父母的灵位前。他再次地将酒杯斟满,道:“第三杯,仍然敬咱们的父母,我们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一定不会辜负你们的冀望,终有一天,我们兄弟玲成就一番惊天动地的伟业,无愧于刘氏宗姓,请你们在天之灵辟佑我们兄弟吧。”
刘备默默地注视着刘泽将三杯酒敬完,道:“二弟,逝者已矣,你就不必再感怀了,父母临终最大的愿望,就是我们成就一番大事业,舍此之外,别无他求。”
“大哥,你对时局有何看法?”刘泽问刘备。
刘备迟疑了一下,道:“黄巾虽然猖狂,但却是一群乌合之众,朝庭虽然腐朽,但四百年的根基底蕴岂是张角几个跳梁小丑可以动摇的?相信不出二年,黄祸定然可以平定,天下还能太平。”
刘泽摇头道:“莫说二年,就是二十年,这黄乱也难平定,朝庭已经是腐朽不堪,民不聊生,纵然张角身亡,依然会有另一个张角站出来,黄巾之乱必将绵延数十年。”
刘备悚然一惊,道:“依二弟之言,这天下岂无有宁日?”
“张角身死之后,黄患未绝,但渐式衰微,虽可祸乱一方,却不能威胁到朝庭根本。乱其根本者,必另有其人。”
“二弟所指何人?”
“像公孙瓒之类的枭雄,他们已经嗅到了大汉要变天的味道,拥兵自重,不服号令。当然这只是前奏,随着平叛的进一步发展,朝庭会下放更多的权利到地方手中,而这些权利会进一步地助长当权者的利欲熏心,一旦到手,又岂肯交回,维系了大汉数百年基业的中央集权将一步步地蜕化下去,各地诸候将风起涌云地登上历史的舞台,所以说乱大汉者黄巾也,亡大汉诸候也。”
刘备将信将疑道:“忠于大汉的朝臣还是有不少人的,比如老师卢植,大臣张温、黄琬、杨彪、王允,将军皇甫嵩、朱隽等等,有这些名臣良将相辅,有人想变天也是不容易的,何况当今圣上也不会坐视有人去挑战他的权威。”
刘泽淡然一笑道:“大哥,你以为被酒色淘空了的那具躯体还有几年的活头?皇上的崩殂将会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从此朝野分崩离析,群雄逐鹿天下,乱世真正地将要来临。你无须惊讶,也勿庸置疑,事实将会证明我所言非虚。你我兄弟无法左右乱世的降临,但我们却有能力在这乱世之中占有一席之地。今日白天,当着外人的面,只能讲些官话套话,现在只有我们兄弟二人,推心置腹,畅所欲言。想在乱世之中占有一席之地,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趁着黄巾之乱,我们得谋取将来争雄天下的资本,这件事已是迫在眉睫,刻不容缓。幽州之乱已平,下一步我计划前往广宗助老师卢植一臂之力,剿灭黄巾,甚喜大哥返回涿郡,可与我同行,共成大事!”
刘备犹豫了一下,刘泽的话虽然有些耸人听闻,但刘备却没有怀疑它的真实性,从小刘泽便是每言必中,他对时局的预判精准异常,就连黄巾之乱此等大事都预测地毫无偏差,至于天下将来的走势,刘备自然没有怀疑的必要。
“二弟所言不差,只是为兄现在身不由己,而且伯?对我恩厚,不忍弃之。”
“公孙瓒志大才疏,远非英雄之辈,将来就算可以雄距一方,终屈身事之,岂不明珠暗投?”
“伯?与我情同手足,赋我重任,现在弃之,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
刘泽明白,说实话,刘备还是不舍他那个六百石的长史官职,心中暗叹一声,道:“大哥若不愿弃官去广宗,弟倒有一计,既不背公孙瓒又可立下战功。”
“噢,愿闻其详。”
“大哥此番带兵前来,虽是奉了伯?之令,然在涿郡,却受刘刺史所辖。不日青州将传急报,刘刺史必派兵前往救援,我可以举荐兄长前往,既是奉刘刺史之命,公孙瓒那边必不会怪罪。青州黄巾虽众,然只是些乌合之众而已,极易破之,兄长至青州之后,可以助战之名暂驻青州,以图发展。”
刘备点点头道:“如此甚好,既不负伯?又可出兵破贼,只是二弟缘何断定青州刺史为何要向幽州求救?”
刘泽倒是一怔,是啊,青州有难,首先应该是向朝庭请求援兵,就是朝庭救兵不到,求援的对象应该也是邻近的州郡,青州与冀、兖、徐三州接壤,而与幽州中间隔了黄祸最严重的冀州,为何青州有难时刺史龚靖舍近求远地向幽州求救,真倒是让人费解了。
刘泽倒没有解释,道:“既然大哥如此决定,那便早做安排吧,来,我们共饮此杯,祝愿大哥马到功成。”
饭后,刘备立即告辞了。本来刘泽准备让他留宿一晚的,但刘备念及公务在身执意离去,刘泽也不便强留,拱手而别。
次日清晨,刘泽刚刚起身,刺史府的小吏便前来传刘虞的口讯,请刘泽到太守府议事。刘泽也不敢担搁,匆匆赶到城里。刘虞和众官吏早先到了一步,人人脸上喜气洋洋,仿佛中了头彩,另外尚有一人刘泽未识。
刘虞一看刘泽进来,亲自迎了上去,道:“贤侄来的正好,介绍一下,这位是朝庭任命的涿郡林太守。”
刘泽冷眼打瞧了下突地冒出来的这个涿郡太守,涿郡被黄巾攻打的时想倒是没有踪影,现在太平了倒是来得挺快的。
那位林太守倒是满面春风地拱手道:“在下林昱,早些时日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