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穆典可并非什么救苦救难大慈悲之人。
黄凤羚受了刘妍指使,数度加害暗算于她,这笔账她还没有同黄凤羚清算,现在就想让她救命,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黄凤羚肩头再中一剑,凄声叫:“四小姐”
语未毕,右腿被一个亲卫砍中,身体失稳,翻身滚到泥水里。
满地打滚避开众人群剑乱刺,双掌为刀,两腿作辅,攻向亲卫与黑衣人下盘,竟有愈战愈勇之势。
常奇惊声叹道:“啧,这个婆子好生厉害。”
穆典可看见黄凤羚连出几招**手,都是玉石俱焚的险招,可见已是强弩之末,无力回天了。估摸着差不多了,这才说道:“给我个理由。”
黄凤羚被容翊和刘妍派来的两队人马追杀,一路奔逃寻找明宫的据点,明宫没找着,却意外得知穆典可在此处。
这才前来求援。
她在走投无路之际投奔穆典可,又有旧隙,难以被看重。所以哪怕被四五人一起围攻,仍只只说有事相告,并不说何事,为的就是就是待价而沽。只可惜穆典可似乎并不为所动,眼睁睁看着她被刘妍的人围杀,竟是丝毫没有出手的意思。
黄凤羚垂死之际见生机,自不敢有所掖藏,开口就是惊人之语:“金采墨。金家灭门,是金采墨!”
一院人俱愣住。
只有穆典可是不意外的。
她咬着牙,手指尖紧紧掐入掌心,心中已出离愤怒与悲伤。
金采墨!原来这就是金采墨的秘密!
“来人!”
一直铁环从东面厢房飞了出来,套住了一个黑衣人的剑柄。
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书生破窗飞了出来,双手抓着铁环约摸三四十来只,一只接一只投掷出去。原本分离的铁环在空中相撞,连成一长条整环。
书生伸手一拽,端头处的铁环带着长剑脱离了黑衣人的手,扬到了空中。
书生手腕转动,勾着长环在空中起舞摆动,只听得“叮”“叮”“叮”“叮”,碰撞声不绝于耳,那连成一线的铁环逐只分离,又变成了一只一只,向剩下几人手中的兵器套去。
常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还没弄明白为什么这看起来孱弱无比的书生一下子就变成了武林高手,也搞不懂书生为什么要听穆典可的,却是先被书生那一手神乎其技的套环解环手法给震惊了。
大呼一声:“好俊的功夫!”
几乎同时,坐在南面偏房门口绣花的妇人也站了起来,宽大的衣袖一甩,数十枚绣花针牵着彩色的绣线笔直射来。
绣线一出两三丈,红黄蓝绿青紫靛,于空中绷得笔直,像被拉直放平了的一道彩虹,绚丽多姿,却又杀意凛冽。
两名亲卫仓皇闪避,险险躲过飞针袭击。却有一人遭铁环撞击中膝盖,痛哼一声,单膝跪到了地上。
妇人一扬手,数十根绣线扯着绣花针飞回。袍袖如流云,几经翻覆,再度甩袖刺来。针针比着穴位,中针必亡。
方显怒声道:“穆四,你不要多管闲事!”
穆典可并不应答,黄凤羚嘴里有她想要的秘密,事及金家满门血仇,已不是管不管闲事的事情了。
黄凤羚必须活着带回明宫!
穆典可眼中各种复杂情绪翻涌着,悲伤,震惊,愤怒,失望……终成彻骨寒意。冷冷说道:“擒贼先擒王”。
话音刚落,方显便觉身侧一阵阴风来,两只带着钢铁指套的手曲起如鹰爪,迅捷朝他头上抓了过来。
来人身量不高,形容略瘦小,活动起来敏捷如猿猴。
正是那绣花女子的丈夫。
方显在这小院里住了多日,竟不知此处藏龙卧虎,潜伏着这么多高手。
斥道:“藏头缩尾,行事何其卑劣!”
穆典可冷笑道:“容翊为了给我设局,利用自己的妻子打头阵;以李慕白的恩师要挟他为自己卖命。而后屯兵上万,以我作饵,诱我哥入局。残害稚子,暗箭伤人,这桩桩件件,有哪一件是光彩的?
你却来斥责我卑劣。
原来你们这些世家大族的脸面和骄傲竟是靠不分是非,牺牲廉耻得来的?”
她说的这些,除了以穆典可为饵,诱杀金雁尘以外,其它方显俱是不知情。听了她这番挖苦嘲弄,如何不怒?
一面与那使爪功的男子缠斗,一面怒声斥道:“你休得含血喷人!”
穆典可冷笑不言,只密切地看着场间打斗。
此时三个黑衣人已经两死一。一人被绣花女子刺中百会,章门****,立时暴毙。一人被那书生以铁环勒颈,窒息而亡。
剩下一个黑衣人面部遭飞针刺伤,鲜血淋漓,腹部也中了一环,勉力支撑着抵御二人的进攻。
至于方显的两个亲卫,虽未受伤,却也被缠得脱身不得,无从施援。
方显在那戴指套的男子进攻下节节败退。
忽然南面屋顶上又出现一条黑影,脚穿虎皮靴,手握制式长剑,与追杀黄凤羚的那些黑衣人一般装束。
穆典可心道不妙,转头看向常千佛,冷冽双目中始有了暖意,恳切道:“这件事与常家堡无关,请你让我自己解决。”
常千佛默然。
穆典可疾步下了台阶。
满空都是飞舞的绣线与铁环,她就在这些飞舞的线与环之中穿梭,身形步伐如鬼魅,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方显身后,以手作刀,向他后颈袭去。
方显乃是征场杀伐之人,直觉敏锐,尚未意识到危险来临,身体便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