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她人生的最后一句话是——陵羲这才看到她脸上的伤,一瞬间他都不知道是心疼多一些还是愤怒多一点。
“是你伤了她?”
姣姣将水族们拉到身前,试图让他们分担一些来自女娲族的施压。
“陛下,姣姣只是想为陛下分忧!这个女人是奸细!您千万别听她的花言巧语,她是……啊!”
陵羲一抬手,姣姣剩下的话就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噎了回去,她浮在半空,蛇尾不断抽动。
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她是天命所归,是天命所归的国母啊!
“陛下!咳咳!”她艰难的开口,“您看看我的尾巴,它是为您而生的,为您而生啊!”
陵羲厌恶的看了一眼,化掌成刀切了下去,一声惨叫,姣姣那条引以为傲的尾巴就断落在了地上,鲜血瞬间染红了整个寒洞。
“我的尾巴!我的尾巴!不要啊!啊!”
姣姣的喊叫声越来越绝望,越来越无力,陵羲抬手,遮住了廉胥君的眼睛,同时也用自己的背挡住了飞溅的血污。
他不晓得自己这个样子会不会吓到君儿,在她面前,他一直试图温和。
感觉到廉胥君颤了颤,他不想在她眼中看到恐惧或者抗拒,干脆不容分说的替她斩断了神志。
廉胥君欲哭无泪——我特么是告白前的激动好不好!
“君儿需要休息。”
柔和的光芒罩在她脸上,身上,将所有的伤痛一点点抽离,铁臂他们已经赶到,沿路伏兵也解决的干净。
看得出这群是姣姣的私兵,并没能因为他们的身份改变立场,既然如此。
“一个不留。”
杀戮和血腥被隔绝在梦外,廉胥君觉得自己躺在一朵云上,这朵云有些凉,有点硬,漂浮时却十分的稳,摇摇晃晃摇摇晃晃的,她就陷入了沉睡。
“陛,下!”只剩半个身子的姣姣爬到了陵羲脚边,有些话,不问清楚,不说明白,她死不瞑目!
“臣妾从成年时见到您的第一眼,就再移不开目光,臣妾从小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在你身边,他们都说,我的尾巴生的像您,臣妾便连平时也留着半个蛇身,听说可以入宫的时候,臣妾辗转几日不能眠,守在宫中的时候,姣姣会想尽一切办法走您会经过的地方!”
她唇角都是血沫,话说的有气无力,语速却特别快,好像生怕来不及说完。
“陛下,就算见不到您,姣姣走您走过的路,看您看的风景,呼吸和您同样的空气,就会觉得幸福,陛下!姣姣,心悦你!”
她的话,说的又急又涩,仿佛绝望中的嘶吼,仿佛深渊里的祈求。
陵羲手中温柔的抱着廉胥君,听她说完了最后一句话,这才将目光施舍一丝。
“与我何干?”
姣姣眼中的光芒渐渐暗淡,陵羲抬起了脚,越过她走向外面。
“陛下,您真是既无情,又温柔,姣姣,多谢您听完我这一生的妄念……”
陵羲的步子顿也不顿,大步向前,姣姣虚弱的歌声在身后响起,。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却无心恋落花,姣姣不悔遇见您,爱上您,却恨时间走得太快,来不及让您,多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