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庭别起身要走,就听里面凤倾城撒泼开来,“温庭别,你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揪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宫女的耳朵,从里面出来,“有人告诉我你口味独特,我起初还不信,可刚刚稍加盘问,这小贱货就招了,你老实说!你当初跟我……”
“好了!”温庭别最恨的就是她口没遮拦,“本座还有要事,有什么疯,等本座回来再发。”
他拂袖要走,被凤倾城一把抓住,“温庭别,你今天要是不说清楚,咱们的婚约就此了结,你别想再要我空桑的半分支持!”
空桑立国数百年,虽然疆土只有整个西陆的四分之一,可兵力不容小觑,空桑剑士,天下闻名,若是失了他们的支持,他温庭别在神皇殿中的话语权,也少了一半!
他当下脸色就缓和下来,“倾城啊,你冷静一下,本座还有点事要去办,回来给你解释。”
千渊在一旁不咸不淡道:“公主对师尊情真意切,该是越是在乎,越是患得患失吧。”
他这样一说,凤倾城立刻跳脚,“什么患得患失,我凤倾城用得着为了男人患得患失?他……,他竟然……!今天这个事,必须说清楚!”
她泼妇一般,抓了温庭别的衣袖不放。
温庭别又不好当着千渊的面揍她,又怕她嘴贱说了不该说的,正为难着,千渊不失时机道:“不如,白莲宫那边,就由笙代师尊去看看吧,毕竟还是家事比较重要。”
温庭别挥挥袖,“速去,处置妥当回来报本座。”
“遵命,师尊。”
千渊淡定离了云音神宫,留下里面的烂摊子,给温庭别慢慢收拾,不觉浅笑。
她果然如此聪敏,能领会他的筹谋,顺利逮了凤倾城混进神皇殿,三言两语,给温庭别制造了个烂摊子,再加上他不动声色地添油加醋一番,便将温庭别的手脚给缠住了。
如此默契,若说二人不是心意相通,都有些令人不快了。
千渊不紧不慢到了白莲宫,便见到已有胧月等几位圣尊立在外面。
“尊上,里面如何了?”
胧月见他来了,“阿笙,你来了啊,尊上呢?”
“师尊有些家务事,被绊住了,笙替他过来看看。”
胧月意味不明地笑,“呵呵,唯女子与小人难养,这些年来,大家都见怪不怪了。”
千渊道:“是啊,所以笙一直引以为戒。”
胧月的笑容里,就多了一分嘲讽。
这时,有金甲卫统领来报,“禀各位尊上,闯宫的人……,不见了……”
“混账,那么大活人,本座都看见她在里面上跳下窜的,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
“回尊上,的确是不见了!”
千渊故作忽然想起了什么,“尊上,只怕是声东击西,笙去祭剑楼看一眼。”
胧月道:“祭剑楼那边的卫兵不得擅动,这么一个小贼,起不了什么风浪,不用去了。”
“笙不放心,还是替师尊去看一眼,毕竟在师尊眼中,祭剑楼,比白莲宫重要!”
他摆出了温庭别,胧月就不好多说了,一直拦着,若是真的霜白剑有失,算到他头上怎么办,于是只好道:“那就有劳阿笙走一趟了。”
千渊沉静谦恭,“尊上客气了,阿笙力所能及之事而已。”
他不紧不慢离了白莲宫,绕到后面的祭剑楼。
果然里三层,外三层的守卫从上都下,纹丝不动。
他问守门的统领,“里面可有异样?”
统领答道:“回殿下,一切安好!”
“本宫进去看看。”
“……这个……”
“本宫奉泛天尊之命前来查看霜白剑,若是有所差池,谁都担待不起。”
那统领想想也对,便让开一条路,放他进去了。
千渊入了祭剑楼,不徐不疾上了三楼,避开机关,来到摆放着霜白剑的供桌上。
那些被重新拼摆在一起的精钢碎片,泛着凛冽的寒光,如同百十把小小的霜白剑。
千渊一面抬手解开领口的扣子,一面道:“你若善待于她,也算是我的幸事。”
……
等到他重新从祭剑楼出来,抬头一看,温庭别正阴着脸立在门口。
“阿笙,霜白剑如何?”
“一切甚好,笙不放心,特意等到外面没了动静,才出来。”
“好,你劳累了一天,辛苦了,不如早点回去歇了吧。”
“是,师尊。”
千渊走后,温庭别箭步上了祭剑楼,直奔霜白剑,却见那霜白剑的碎片,依然摆在原地,什么变化都没有。
奇怪,难道他真的是来替他守着剑?
温庭别向来多疑,老谋深算,却想不通其中的关节。
他拿起一只碎片,举在眼前仔细查看,无论从光泽,重量,薄厚,都一般无二,依然是霜白剑无疑啊!
今日,这到底唱的是哪出?
——
神都天街,入夜后,闹市喧嚣。
萧怜一身男装,坐在皮影戏对面的茶寮里,看着对面的皮影戏出神。
身边一人如一抹月华般出现,安静地坐在她旁边。
“合作愉快。”
萧怜啪地将茶钱往桌上一放,“老板,结账。”
两人出了茶寮,千渊突然抓了她的手,“走吧。”
萧怜刚要挣脱,千渊的手一紧,她便知,身后被人盯上了。
于是咧嘴一笑,直接挽了他手臂,低声道:“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