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色骤然一变,同时,又觉得松了一口气,这么多天,她一直提心吊胆,生怕教主知道了那天她想要除掉洛樱,可是后来教主一直没有问她,对她也没有任何的处罚,相反,还和从前一样的信任她重用她,可是她的心从未有一刻的放下。
他终于问她了,她反而觉得没什么可提心吊胆的了。
她咬了咬下嘴唇,点头道:“是。”
“为什么?”
“从古至今,有多少英雄豪杰葬送在女人手上,卑职不想皇上也……”成为其中一员,后面的几个字,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宋景年的脸色,实在不敢说出口。
“你以为朕是夏桀商纣?”
圣姑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不,卑职绝不敢这样想,也不会这样想。”
“你不敢,你不会,可是你依然那样做了?”
“皇上饶命,卑职再也不敢了。”圣姑匍匐在地,冷汗涔涔浸湿了衣衫。
“朕若想取你性命,就不会留你到现在,未晚,你可知道,你若杀了她就是杀了朕!”
圣姑缓缓的抬起头疑惑的看着他:“皇上,您为什么要这样说?”
“你只知道云安楠的血能救朕的命,却不知道洛樱才是朕真正的解药。”
圣姑狠狠一震,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她只知道那一夜血月之夜,教主让她为洛樱准备了一身嫁衣,她一直以为教主要娶她只是因为爱她。
“所以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伤害她,这个人也包括你,未晚!”
幸亏长清没事,否则,他一定会毫不留情的杀了她。
“是,卑职有罪,卑职甘愿领任何责罚。”
“锁心钥的事你就不用管了,朕给你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你去一趟黔州,拿下蒋先的人头送给北凉的飞虎大将陈治国,记住,此事务必要办的机密。”
“卑职领命。”
洛樱就听到越来越远的脚步声,然后耳边归于一片静谧,渐渐的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又陷入了昏睡之中。
不知又过了多长时间,她醒了过来,这一次,她终于可以睁开眼睛了,朦胧间,她看到一个熟悉的玄色身影正朝着她俯身过来。
张张唇,她想说话,唇却干裂的发疼。
“长清,你终于醒了。”说话时,他手上温热的白绢轻轻拭上了她的嘴唇,她顿感干裂的唇舒服许多。
她又试着说话,却听到自己沙哑的不像话的声音;“皇……上……”
“在你面前没有皇上,只有宋离。”
“……”
“你怎么样,感觉好点了没有?”
“我……”
她只说了一个字,他弯起眼角,冲着她笑了笑,然后伸出手拂了拂她的额头,又听他低低“嗯”了一声,声音温柔的好似春天里拂过脸庞的暖风:“烧终于退了,你应该好的差不多了。”
这一次,他的手不再冰凉,而是有了一种难得的温度,拂在额头让人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还有他眼角凝起的温柔笑容,让她在恍惚间好似看到了小时候病榻前,一直照顾她的宋离。
洛樱疑惑的看着他,整个人还处于一种懵懵懂懂的状态之中,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宋离,阴冷的他,温暖的他?
她已经分不清了。
“来,长清,我扶你起来,你该喝药了。”
洛樱还处于半梦半醒之间,没有抗拒,任由他温柔的扶起自己,将软和的枕头在背后垫好,然后他起身端起了一碗冒着热气的药,一勺一勺,第一勺都细心的用嘴吹到适中的温度喂到她的嘴里。
他的手触到她的脸上的肌肤,带来一阵阵酥酥麻麻温暖的感觉。
窗外刮来一阵暖风,吹动纱帐如波浪般荡漾,她忽然咳了一声,将嘴里的药咳了出来,他立刻用帕子为她拭干净唇角边流出的药,回头大怒道:“是谁将窗户打开的?”
这时候,有个小宫女战战兢兢的走了过来,吓得瑟瑟发抖,跪于地上:“皇上饶命,屋子里药味太重,奴婢想开窗透透气,这样对姑娘也……”
他不等她说完,脸色立刻阴沉下来:“来人啦,拖出去斩了。”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说话间,就走进来两个侍卫要将宫女拖出去。
“咳咳……”洛樱一听她就咳了一声皇上就要杀人,一急之下,咳了更厉害了,慌忙起身一把拉住他的手,“不准你……你杀人!”
宋景年愣了一下,满脸的阴沉忽转温柔:“好,就听你的。”
说完,摆摆手道:“放了她吧!”
两个侍卫面面相觑的对看了一眼,不可置信仅凭洛樱的一句话,皇上就放人了,而且洛樱还是用了一种命令的语气,皇上不仅没有半点生气,反而很温柔。
二人立刻松开了手,小宫女感激涕零的冲着洛樱连连磕头:“谢谢姑娘不杀之恩,奴婢……”
“好了,还不将窗户关上!”
“奴婢遵命。”
“皇上……”正此时,有一个年约二十几的白面太监急急跑了进来,想要回禀什么,却看见洛樱醒了,立马闭上了嘴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洛樱看见了他:“你是小顺子?”
“奴才参见洛樱姑娘。”小顺子赶紧跪下来行礼。
“你赶紧起来。”见到小顺子,洛樱忽然想起那天昏迷时听到云安楠的声音,她看向宋景年,急切的问道,“对了,云姐姐是不是在宫里?”
宋景年沉默了的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