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长时间不停车,我迟早会掉下去被碾死……
但这不可能。
人贩子会觉得我跑不了多远的——何况还受着伤。
他们只会在附近找,迟早会停车的。
一直开车,只会什么都看不清。
在停车的那一刻,我就赶快逃走!
就和预想的一样,在何朱琪浑身酸痛、终于即将撑不下去时,车子逐渐减速、最终停在了一旁。
两个人贩子下了车,开始彼此商议计划,进而打着手电,开始分头行动,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总算……没被碾死啊……艰难的爬出车底,疲倦至极的何朱琪心里一阵激动:我逃出来了!
接下来,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警惕观察四周:漆黑夜晚,什么都看不清楚。
但最起码能察觉出,自己在山里面,远离人烟。
看着视野中两团手电光芒的位置,何朱琪料到他们不会很快回来,便赶忙松开腿上包扎的衣物,向四周寻觅起松软、看起来干净点的泥土。找到目标后,便小心翼翼地捧起一把,将其糊在了扔不断淌血的大腿。
尽管泥土接触到伤口的一刻又痛又痒,何朱琪却只是抽了个冷门,进而重新皱皱眉,扎起了“绷带”。
这样,能让伤势稳定些……将头瞥向了车子,原本想要徒步逃离的她突然犹豫了一下,打起了车辆的主意:只靠走的话,不知道多久才能逃出去。何况我一条腿基本是残的,完全走不快。
半路上万一体力不支昏倒,可能在昏迷中就会陷入失血性休克了。这样除非有人救我,否则自己是醒不过来的。
所以不如冒险把车子开走,这样才更有可能逃掉。
车没锁,但是车钥匙不在里面……再次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失血状况,口干舌燥的何朱琪一把拿起驾驶座旁边的矿泉水,拧开盖子干掉了大半瓶,用剩下的小半瓶洗了洗手,随即将塑料瓶轻轻推进草丛,开始紧张的考虑行动计划。
我可以趁他们分开的时候一一动手将其击晕……可他们现在经常彼此询问状况,一旦发现对方失去联系、手电筒灯光角度变得不自然,就可能用每人都有的对讲机报告给其他人。
引发其余人贩子的关注后,再想开车下山会变得非常困难。保不准就会被半路拦下。
不能冒被他报告的风险……深知自己如今容不得一丝差错,何朱琪下定决心,要在这里伏击他们。
无论如何,不能给任何一人使用对讲机的机会。
观察着四周的环境,何朱琪终于下定决心,把身子藏在了刚刚藏匿塑料瓶的草丛,静候着两位人贩子的回归。没过一会儿,在这儿一无所获的二人便彼此大喊着进行沟通,分别行色匆忙的回到车旁,准备去别的地方再找找看。
就在此时,何朱琪忍着伤腿的不适猛然冲出,一拳将面向她这方面、还没来得及反应的其中一位人贩子打得捂起肚子哀嚎,又用双臂十字形架住另一位人贩惊慌之下砸出的拳头,进而旋身翻腕一别,配合没伤到的那条腿的横扫,将被疼痛打乱了平衡的对方绊倒在地,
此时,另一位人贩子已经松开了捂住肚子的手,骂骂咧咧的朝她扑来。尽管伤腿极大的拖累了她的行动,但何朱琪还是勉强朝旁边踉跄的躲闪,避开了这次攻击。与此同时,倒在地上的敌人却抓住了何朱琪的脚踝,将因伤而完全站不稳的她轻易拽倒在地。
摔得双眼发昏,何朱琪眼看着那人骑在自己身上正要挥拳打下,神经反射般的便用双臂护脸,硬抗了一记重击。顾不上肩膀那如同千根针在内部翻涌般的痛楚,她在对方再次挥下另一拳时猛然掐住坠下的手腕,进而砸出头槌,当即砸中了敌人的鼻梁。
人贩子凄惨的嚎叫着,被何朱琪趁机推开到了一旁。刚要起身,却被另一名人贩子踢在大腿伤处,进而痛苦的跪倒在地。
被再次剧烈撕扯的伤口,连泥土也挡不住鲜血的流散。混杂泥汤的鲜血从血肉形成的深谷喷洒而出,却因为衣物包扎的阻挡,只能迅速流淌而下。
想要重新起身的她,从背后被架住双臂,强迫着向后拖动、被拎了起来。当即,她的肚子便挨了对面那人贩子竭尽全力打出的狠狠一拳——何朱琪甚至能感觉到拳头砸在腹部形成的瞬间凹陷。
那内脏都被挤到一边去的剧痛让她浑身一寒,随之而来的便是控制不住的呕吐感。
眼看着何朱琪干呕着,那刚刚被她撞了鼻子的人贩子怒气十足的又扇了她一巴掌,进而抬手准备挥出下一拳。可就在这时,何朱琪忍着痛苦带来的脱力感,踢出左脚将对方踹翻,又拼命扭动身子,终于将背后的人贩子挣开。
此时,她回身一记肘击震开敌人的直拳,并迅速“嘎巴”一声卸掉了对方那只手腕的关节,进而做出肩撞,将人贩子打退到一旁——严重受伤的肩膀,在经过了这一击后,爆发出了如同再次脱臼般的激痛。
浑身的疲惫和痛楚,终究在求生欲的强烈驱动下,显得不值一提。
就在何朱琪准备把那因关节错位而痛不欲生的人贩子打晕时,她猛然从眼角的余光看到另一位敌人掏出手枪,已然解开了保险在上膛。顿时反应过来,她慌忙在枪声响起前的刹那就地翻滚,接连闪开了对方连开的两枪。
拖着条伤腿的何朱琪,无疑和活靶子没什么两样。
因此,大脑急速运转的她在生死关头掏出腰间的水果刀,再度拼尽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