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江碧桐就清楚的感受到了掌心的剧痛,妈蛋,慧智那厮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劲儿,手掌快要疼断了,扎成熊掌的手,江碧桐又把慧智骂了一百遍以后,久违的智慧终于回到了她的脑子里,慧智,何明,十七,三个毫不相干的人,竟然用了同样的一个表情迎接了自己,然后慧智毫不犹豫的捅了自己一刀,想想就觉得疼的不行,而且这里是哪里,江碧桐努力的整理着脑袋里的信息,结果发现脑子死机了。

起身,推开门,想要抓个人问问,谁知冤家路窄,一开门就看到慧智急匆匆的走了过来,江碧桐迅速的把手藏到身后,一副全身警戒的样子。

“你醒了,快随我来。”

慧智作势要去拉江碧桐的手腕,江碧桐向边上跳了一步,离他远远的,谁知道这厮宽大的袖子里会不会藏了一把杀猪刀,一刀结果了自己也不是不可能。

见她如此,慧智不强求,走在了前边。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一个清雅的小院,停在一个厢房门前,慧智推门而入,江碧桐刚站稳,一个身影扑倒在自己的脚边,是十七,十七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哪里还有往日英明神武的模样。

“小姐,你救救师兄吧!”

师兄?谁的?你的?我的?

何明扯了半天,终于把十七从江碧桐的脚边扯走,慧智引着江碧桐绕过屏风,走到了床边,江碧桐睁大了眼睛,昨天还黏人腻牙的小奶猫,此刻正悄无声息的躺在她面前的床上,脸色白的快要透明,胸膛没有一丝起伏,仿佛没有生息。

江碧桐走近床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一片冰凉,没有一点点温度,心下一惊,转头看向慧智,“怎么不请太夫,都杵在这里干什么,请太夫呀!”

“你先冷静一下。”

江碧桐瞪了慧智一眼,现在要她冷静了,捅她刀子的时候,怎么不说冷静一下呢?

“他这个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毒,目前无药可解。”

江碧桐晃了一下,有点消化不了什么叫目前无药可解。

慧智叹息一声,继续道,“原本师父研制出一种能暂时缓解,抑制毒素蔓延的解药,叫做一帘花影,不过上次幽山行宫,你中毒,给你吃了,所以想着试试你的血是不是可以缓解他的毒,让他尽快醒过来。”

“所以呢,你方才不是取过血了吗?不行吗?”

“我不确定一帘花影在你的体内会不会有剩余的效用,即便是有也不确定需要多少才会起作用,毕竟时间已经过了很久。”

江碧桐有些无奈,这个不确定,那个也不确定,那么要你何用?

“如果没有解药,他就会一直这个样子,不会醒吗?”

“倒不是不会醒,不过是毒性发作会频繁,原本立春,立夏,立秋,立冬,四个节气发作,这是第一次在立春和立夏之间发作,以后只会更加频繁,直到他死掉。”

“那还等什么,来吧,别割着动脉就行。”

江碧桐撸起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腕,闭着眼睛等着。

慧智看她的样子,以为她是怕疼才闭着眼睛的,便开口安慰,“我尽力不让你那么疼,你不用怕。”

“我晕血。”

不知慧智究竟取了多少血,总之到后来,鼻尖充斥着的都是血腥味道,连房间主人自带的茶香都遮掩不住,江碧桐不知是疼晕过去的,还是心理作用被吓晕过去的,再醒来,窗外天色已暗,房间里燃着一盏烛火,氤氲出昏黄柔和的光,慧智支着下颚似乎是睡着了,江碧桐起身走到床边,发现床上的人已经醒了。

透白的脸,漆黑的瞳。

“你醒啦!”

江碧桐弯了弯唇角,却发现床上的人视线并没有准确的落在自己的身上,反而略微迟缓的循着声音才确定了她的位置,心头“咯噔”一跳,用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果然,他看不到。

正打算叫醒慧智,却被李瑾一把抓住了手腕。

“无事,每次醒来都这样,只需半个时辰就可以恢复了。”

“还挺准的哈!”

江碧桐垂下眼眸看向李瑾握住自己手腕的手,一击即中。

“不准怎么办?”

“要不要喝水?”

“劳烦阿碧了。”

起身给李瑾倒了一杯水,路过慧智身边的时候,踹了一脚在他的小腿上,病人已经醒了,医生倒是睡的一点意识都没有。

慧智一惊,醒了过来,看到李瑾醒了过来,险些哭了出来,快速的摸了脉,又检查了一番,确定基本无碍,才放下心来,满目怨念的看着江碧桐,揉着小腿。

小丫头下脚还真是够狠的!

十七和何明进来的时候,又分别上演了一次像是生离死别后重逢一样的大戏,江碧桐几乎没眼看,尤其是在自己面前从来不苟言笑的十七,忽然之间变的有血有泪了,让她很不适应,并且十七竟然是李瑾的师妹,而自己一无所知,倘若两人哪一天合谋将自己卖了,恐怕自己也不知道吧。

“既然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你们好好照顾他。”

“小姐!”

十七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李瑾,又看了一眼江碧桐,天色已经晚了,江碧桐一个人回去她不放心,可是师兄刚刚醒来,她也不放心。

“十七就留下吧。”

话落,江碧桐大步向前走,十七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慧智和何明对视一眼,纷纷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三个字,完蛋了。

“何明抓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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