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至少要经历三次信念洗礼,才能适应正常世界,第一次知道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是你死我活斗争式的,你的思维必须要能够容纳不同的存在,第二次是知道任何权力都是有边界的,如你相信某人权力无远弗界,你就会被人活活玩死,第三次是知道人性是两面的,敢于承担自己内心不洁的,才是真正可信的……”
十六岁之前,苦海无边的丛林特训,让肖胜的信念有了第一次洗礼,远离世俗险恶的他,真正开始明白,人与人之间关系不单有你死我活,还有一种叫做‘战友’的存在。
十六到入伍之前,束缚的荆条被纳兰老爷子彻底松开,天高任我游的肖胜,有了另一层身份,,纳兰大少,跋扈、纨绔,最终这个‘大少’被‘恶少’所取代,得罪的人越來越多,名声也越來越响,为此,纳兰阎王付出了近一年的牢狱之灾。
这是肖胜价值观、世界观成型的时间段,纳兰人沒有刻意规范过肖胜什么,而仅仅是引导,在跋扈、纨绔中慢慢引导,而在这个过程中,肖胜完成了人生第二次信念洗礼,,任何权力都是有边界的。
入伍至今,已有十几个年头,出生入死数百次,所接手的任务更是数不胜数,从当初的小心翼翼,到如今的游刃有余,变了的是年华,不变的是初心。
性格的养成,使得肖胜还是那般不着调,但信念的洗礼,还在潜移默化的进行着,逐渐的,他明白了,人性是两面的,敢于承担自己内心的不洁,才是真正的可信。
三次信念的洗礼,铸就了一段前无古人,也许很长一段时间后无來者的传奇,‘脸谱’这个极具富有标榜意义的代号,成为一代人的‘信仰’,沒有夸大其词的宣传,水到渠成的口口相传。
以前的时候肖胜只觉得,自家老爷子给予自己的只有这一身本事,可逐渐大了之后,他明白,老爷子真正给予自己的是那三份,足以改变他一生命运的信念洗礼。
也许沒有这些,他仅是纳兰家第三代的纨绔子弟,过着衣食无忧,享受着父辈福荫的生活,但前途茫然,不知道整天是为什么而活着……
忙碌不堪……用这四个字,來形容肖胜已过的二十九年,再恰当不过了,有时候,真想停下來,停下來看一看周围的风景、人和事,但责任告诉他,你不能,也不允许你这样做。
当肖胜接受‘烈士’这则追授时,他便已经知晓,自己随后所有的轨迹,都已经不再受自己控制,就像特工电影里所说的那样,也许你人还活着,但你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
但让肖胜感到欣慰的是,在执行下一个任务之前,他拥有了十天少有的假期,一段完完全全属于他自己的假期,沒有责任、义务以及荣耀的羁绊,放松,再放松,可能是最后享受这份恬静的时光。
当然,对于一名已经牺牲的烈士來讲,他不能见家人,不能见儿女的,更不能见父母,唯一能与他相见的,只有同样被隔离的娇娇。
任谁也想不到,仅有的闲暇时间里,肖胜会选择‘梦开始’的地方,去了趟长白山的密林,这里仍旧人迹罕及,唯有在特定的区域内,你会听到那嘹亮的军歌,以及特战战士们,厮杀的酣畅声。
坐在朝西的土坳上,晚霞映红了肖胜的脸颊,夕阳西下,大片的树林被这一抹红润所覆盖,剪了短发的娇娇,安静的坐在肖胜旁边,顺着他的目光,望向不远处那还在拉练急训的战士们。
“我在这片树林待了八年,最外面的那座木屋,就是我梦开始的地方,年幼的时候,纯粹是听话而训练,年龄大了点,开始质疑:我这么努力是为了什么,又有什么用,老不正经的老爷子,在我情窦初开的时候,回答了我这个问題,为了你的女人,不被人欺负,为了你的家人,不被人**,为了这片土地不受人践踏……”
“我是个情商很低的男人,最起码在那个年代我是这样认为的,也许是被老爷子洗了脑,反正那个时候我的信念很坚定,坚定到让我自己都害怕。”
聆听着肖胜的喃喃细语,脸上挂着浅浅笑容的娇娇,充当着忠实的听众,每每肖胜讲到训练时的丑事时,她都会毫无忌惮的笑出声來,笑声很清脆,也很让人心醉,使得周围不少侦察连的士兵,无不瞩目侧望。
“十六岁,叛逆而又质疑信仰的年龄,那一年我从这里走出去,走的很远,让我突然有种天高任我游的感觉,我开始宣泄着,这十多年來我所压抑的情怀,混迹各大夜场、圈子,有力气、有钱、还有个谁都不敢惹的老爹,呵呵……满满的欢乐,却又满满的孤寂,看似风光的背后,是我一次次不停的质问,当年我在这受了这么多苦,就是为了出來祸害他们的。”
待到肖胜说到这时,侧目的娇娇望向了身边这个让自己魂牵梦绕的男人,无论什么时候,她总能从对方身上,感受到那份外界强加于他的忧伤,说不出为什么,但却又很真实。
“我不受人待见,甚至被人唾骂,仅有几名狐朋狗友,也多是靠不住的白眼狼,这一点,在纳兰家出事,只有刚子敢站出來,就能看得清楚。”
沒有再沉默的娇娇,在这个时候若有所思的回答道:“生活多的是平淡无奇,少的是跌宕起伏,每个既定圈子的舞台就这么大,不可能让每个人都挤上去翩翩起舞,有人上去,就有人下來,你一直霸占着,让下面有机会的人沒了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