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溅的鲜血,沾染着地面的尘土,斑斑血迹,喷洒在木质的栅栏上,甚至有些,落在了休息区前沿,刺鼻的血腥味,下跪的百盛旧臣,温润的阳光下,那被拉长的血影,一切的一切都显得这般格格不入。
仅用双臂撑着身子的黄浩,顾不得自身的狼狈,瞪大双眸看着眼前那道高大的身影,被尘土染脏了的嘴角,轻轻蠕动着,连呼吸,都刻意维持在无声之下,生怕惊扰了远处的这个煞神。
血溅八方的一幕,使得休息区的那些名媛们,无不捂嘴后退,受惊的眼眸内,到底隐藏了多少恐惧,估摸着也只有她们自己知道,本想嘶喊出來的尖叫声,伴随着肖胜那句‘跪不跪,不跪也得跪,,’的乍然响起,硬生生的被咽了下去,此时,整个东郊马场,无一人敢吭声,说话。
伴随着刘庆云双腿不受控制的‘砰然’跪下,站在他身后的那些百盛旧臣们,下意识的屈膝弯身,可还未等他们跪下,犹如血洗般的肖胜,突然开口道:
“你们就算了,说真的,除了刘庆云,你们还沒资格给我爹下跪,刘总,别跪我,作为晚辈,我受受不起,往北跪,我爹看的见,也感受的到,另外他老人家,让我给您捎句话‘路是路,桥是桥,两不相欠,以前发生的什么,就此算过,但以后发生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该做的事,我都做完了,该转达的话,我也转达到了,耽误各位的心情了,至于这匹马的价值几何,我会专门派人來估量一下,百盛再穷,不差这点钱。”说完这话,肖胜拍了拍自家兄弟纳兰中诚的肩膀,对方身子颤抖几分,露出了僵硬的笑容,在肖胜转身大步走开之际,紧随其后,在掠过那匹,还在留恋这世间最后一眼的骏马时,他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的凌乱。
大步而行,矫健的步伐,在掠过黄浩之际,肖胜突然停下了前进的步调,一直盯着这个煞神的黄浩,在看到对方停滞数分时,不禁身子微微怔住了几分,刚刚的那一幕,已经在他心里留下了不可抹灭的yin影。
狰狞的微笑,血红的眼眸,猛然侧过头那份气场,折煞了刚刚还气焰嚣张的黄浩,轻轻的摇了摇头,微微蠕动嘴角的肖胜,轻声对其说道:
“帮我跟你爹传过活,千万别引狼入室,后果,他担待不起,还有,个人对你的一点忠告,在低调还沒玩娴熟的时候,请把高调玩的婉转些,黄大少,cao,也就配自娱自乐了。”说完,肖胜头也不回的走开。
一路走來,只要是人,看到肖胜这副血淋淋的样子,都不禁主动的让出身位,甚至于躲开数米,生怕招惹了这位煞神,落步于肖胜身后数步的纳兰中诚,至今双腿还有些打飘,望着那高大的背影,他内心有种说不出的震撼感,这份震撼,逐渐的转化为信任,。
依旧恭谨的司机,貌似早已得到了消息,在看到肖胜与中诚走出來后,碎步迎了上去,递上毛巾,直接扯开自己衬衫的肖胜,随手把血衣扔给了身边的司机,在踏上车厢的那一刹那,赤、裸着上身的肖胜,轻声对身边的中诚说道:
“学会多少,感悟了多少,又了解了多少。”听到这话,刚刚坐下身的纳兰中诚,笑容显得很尴尬,很显然,还未从刚刚的震撼中,恢复过來。
看到自家弟弟这幅样子,肖胜并沒有露出太多的情绪,淡然一笑,显得很柔和,轻声道:
“大道理,你也烦,简单易懂点,我们花了两年学会说话,却要花上六十年学会闭嘴,大多数时候,我们说得越多,彼此的距离却越远,矛盾也越多,在沟通中,大多数人总是急于表达自己,证明自己,一吐为快,一展雄风,却一点也不懂对方,两年学说话,一生学闭嘴,懂与不懂,不多说,心乱心静,慢慢说,若真沒话,就别说,(改自海明威书中的一段话)
要么不说,要说,就如同刺客手中的一把刀,直接插入对方的心坎里,这是我今天给你上的第二堂课,,静坐常思己过,闲时莫论人非,一切跋扈和浮夸的资本,不是你有个什么样的家庭,而是你有着怎样的实力。
在实力面前,一切yin谋,阳谋那都是纸老虎。”就在肖胜说完这话之际,缓缓发动的劳斯莱斯,承载着跋扈嚣张的肖胜以及静思的纳兰中诚,朝着前方,缓缓开去。
直接在车厢内,换了身便装的肖胜,借用湿毛巾擦拭着四溅在脸上的鲜血,待到轿车缓缓的驶到外环路时,放于台面上的那台老式手机,突然响起。
看了下号码的肖胜,径直的接通,不曾开口的他,只在最后,轻声的‘嗯’了一声,便挂上了电话。
“怎么样,前两堂课,消化了吗。”听到这话,对面的纳兰中诚轻轻的摇了摇头,开口道:
“道理懂,可我的心xing,还未到如此地步。”
“不急,慢慢來,你有足够的时间,去消化这些,不过,为了能让你尽快的适应现在这个角se,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给你上第三堂课,老温,四环路,海天公园后门。”说完这话,肖胜紧闭上双眼,不再开口,,而坐在那里的纳兰中诚,一脸的诧异之se。
公共上班i,使得位于四环路上的海天公园,亦不如公休i,客流那般多,但还是少有数名老人,在这里散步,黑se劳斯莱斯,到哪里都是如此刺眼,直接驶过后门,径直停靠在枫叶林外的轿车,使得原本坐在车厢内的中诚,狐疑的望向坐在那里的肖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