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那么蓝,连一丝浮絮都没有,像被过滤了一切杂色,瑰丽地熠熠发光。
学校门口斑驳的暗影里,晏阳正憔悴地坐在冰凉的台阶上,双手捧着那张清丽的脸蛋,轻轻抽动着小巧秀挺的鼻子,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一双细眉却紧锁着。
轻柔的风拂乱了她的秀发,晏阳儿却浑然未觉,只是撅着嘴巴,怔怔地望着路边过往的车辆行人。
晏阳等了许久,也不见雪夜的身影,心里越来越着急。
就在这时,一辆出租车缓缓停了下来。
雪夜一下车,晏阳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动物似的,立刻向他跑来,泫然欲泣地嘟囔道:“你怎么才来呀,我以为你不来了!”
雪夜心里咯噔一紧,心知晏阳终究还是冲撞了那个超体,当下强自镇定,说:“对面有家冷饮店,去那再说吧!”
晏阳有些六神无主,木讷地点点头,就跟着雪夜一起去了冷饮店。
因为是周六,学生都放假了,冷饮店像图书馆一样冷清。
晏阳整个人都显得十分紧张,有时一惊一乍的,把碗里的卡布奇若搅个不停,却一口都不吃。
雪夜握住她颤抖的手,声音平和地问晏阳:“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了?”
“我……”
晏阳神色惊恐,楚楚说道:“我撞鬼了,我今天一醒来,被子上有个血手印,你不知道我做的梦有多可怕……”
“你走了以后,我去洗澡,然后我妈让我早点睡觉,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自己半梦半醒着,就是那种鬼压床的感觉,你明白吗?”
雪夜点点头,表示明白。
晏阳说:“我当时特别不舒服,明明有人在房间里拖地,还往我被子上摁了一下,我以为是我妈,想喊她把我叫醒,但动不了!”
“那个人一直在拖地,拖了很久,我特奇怪,我妈从来不再晚上打扫房间……”
说到这里,晏阳分外惊恐:“我醒来的时候,你猜我看见什么了……我看见,有个女生用人头在那拖地,我想那一定是幻觉,可是我被子上还有个血手印,这总归不是幻觉吧!“
雪夜皱着眉头,感到事情比自己预想的还要严重,半晌才说:“你先别急,先看看于波和王强是什么情况吧!”
晏阳冷静下来一想,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雪夜没事,但于波和王强也进了那座院子,不可能他们也没事。
这样想着,晏阳当下起身说:“我知道他们家在哪,咱们现在就去!”
王强父母都在外面打工,家里只有一个奶奶,就住在学校附近。
两人敲了敲王强的家门,王强奶奶匆忙开了门,年纪差不多五六十岁了,也顾不得说话,又坐回沙发上看《春光灿烂猪八戒》。
晏阳怯生生地说:“你好奶奶,我是王强的同学,我来找王强的!”
王强奶奶把手往身后的房间一指,碎碎念叨起来:“王强这孩子昨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一觉睡到现在都不醒,唉,我平时说他几句,他就跟我急眼,还嫌我老太婆子烦……”
两人耐着性子听了阿婆一大堆废话,晏阳告诉雪夜:“她有点老年痴呆!”
雪夜也看出这个老太婆精神不大好,便当先朝那个房间走去,拧开门把手,晏阳在后面跟着。
房间的布局简约又稍显杂乱,第一眼看去沒什么异常。
但第二眼匆匆一扫,雪夜目光一滞,只见门口处的那个方形大鱼缸之中,王强面目狰狞地贴在玻璃壁上,身上皮肤都被泡得肿胀泛白,小乌龟悠闲地水中游來游去,不时地掉过头冲那具尸体咬上一口,立时便会有血从脖颈处翻涌出來。
此情此景之下,晏阳“啊”地尖叫一声,脸色惨白,几乎是扶着雪夜才能勉强站稳,捂着眼睛不敢再看。
可就在这时,她的脑子里却出现了一幢幢影像——
王强把自己裹在厚厚的大棉被里,明明已经把空调开到最高制热,但他好像还是很冷。
“咚咚,”
一只罗汉鱼凶神恶煞地瞪着一双红色的大眼睛,从头部到腹部都是一片恐怖的血红色,那“咚咚”声就是它撞击鱼缸玻璃壁的声音。
王强裹着棉被走下了床,來到泛着冷光灯映照的鱼缸旁边,看见那尾罗汉鱼格外凶猛,快要把加厚的钢化玻璃撞破了。
鱼缸中还有几只小乌龟,看起來慢条斯理,可吃起肉來毫不留情,乌龟就和罗汉鱼撕咬起来,水中时时地泛起阵阵浊浪。
一只罗汉鱼又向一只乌龟发起了攻击,它张开大嘴想咬住乌龟的后腿,乌龟赶忙将后腿缩进壳中,并转过身來反咬一口,罗汉鱼机敏的一闪腰让它咬了个空,反过身來又继续撕咬……
王强立刻拿起一把碎肉撒进水中,它们争先恐后地抢食碎肉,有的各咬住碎肉的两头强行撕扯,有的得到了一块肉,还沒來得及高兴就被别人盯上了,被追的满世界乱跑。
但只有那尾罗汉鱼仿佛跟钢化玻璃较上劲了一般,不停地用尖厉的嘴撞击玻璃壁,起先是一下一下的撞,到后來已经发了疯似地猛撞特撞。
王强伸手进去想把那尾暴躁的罗汉鱼捉出來,却不想被它咬住了手指,然后王强就被生生拉进了鱼缸,水花四溅。
尽管王强挣扎的很激烈,却突然出现一具无头尸体,伸手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摁在浴缸底部,大口大口的气泡从缸翻了上來。
王强挣扎了沒一会儿功夫,就睁着眼睛不动了……
这些影像一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