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岩石风暴席卷而过后,黄土地面暴露出了可怕的裂痕,纷飞的石块漫天砸落,站在大道上的官兵全都被攻击波及,无一幸免。
钟无艳低喝一声,将回转的重锤按停,反手一翻,使锤头沉落在地,发出一声沉闷的震响。在她的面前,嚣张的官兵们全都瘫倒在地,带着满身的伤痛连连哀嚎。而她的背面,石头寨的弟兄们全都看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在场的人们,谁也没有想到,钟无艳这举重若轻地一抡重锤,居然就爆发出了如此可怕的力量,当那巨大的岩石风暴横空爆现时,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可是转而间,一百多号的官兵却全都倒在了漫天石块的席卷中。只有大黑、二胖和三狗子,他们一脸淡定的自豪。跟了钟无艳时间最长的他们,当然是最清楚不过的了——他们的老大钟无艳的实力,就是这么强!
“喂诶……刚才,骂我们是畜牲的,是哪一位官人啊?”钟无艳撑着重锤,横眉霸气地看着一众倒地官兵,沉声说道,“你们都趴在地上了,我看不清啊。”“要不然,你站起身来,再骂我们一遍?”
“大侠饶命!英雄饶命!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满头是血的黄兵长趴在钟无艳跟前,一个劲地磕头求饶,还不停地喊道,“我们是畜牲!我们才是畜牲!我们!
“哦,那么畜牲,你们说说……后面那些就是你们从陈河镇抢来的财物吗?”钟无艳看了一眼官兵后方停放的五辆马车,横着眉继续说道。“不,不,不是抢的!那是我们去陈河镇收的,上奉给太医徐福大人的寿礼啊!”黄兵长眉目一沉,心想这些土匪果然是冲着财物来的,于是立马搬出了“太医徐福”的名字,想把这些土匪给吓走。“少他妈给老子拿徐福说事!徐福在哪呢?你给我把他叫出来,让老子看看他敢不敢在老子罩的陈河镇强抢民财!”钟无艳一听那话就怒了,直接踹了黄兵长一脚,大骂道。
“给老子记住了,陈河镇,是老子钟大锤钟无艳保护的镇子!任何人休想在此作乱!听见没有!”“听见了,听见了,我们错了,大侠我们知错了……”黄兵长真的怕了,想到连搬出太医徐福都没用,看来自己真的是遇上这小地方的霸主了,于是立马连磕数头,向钟无艳求饶。“瞧你们这点出息,还他妈好意思当官。”钟无艳不屑地横视了黄兵长一眼,斥道,“滚!”话音一落,黄兵长立马带着受伤的官兵们从旁边低身逃走,生怕钟无艳突然变卦,又给他们抡来一锤。眼看着几分钟前还气势嚣张的官兵们落荒而逃,石头寨的弟兄们全都欢呼起来,仰头直喊,“老大威武!老大威武!”钟无艳于是回过头来,英勇潇洒地昂起头,朝着大家浅笑道,“好了好了,都去检查一下马车上的东西,看看是不是镇民们的财物。”
“好嘞!”三狗子又是最积极地喊着,然后快步冲向五辆满载了粗布麻袋的马车,其余人也欢呼着紧随而去。“老……老,老大,没错……这些都是……镇,镇民的钱财!”酒劲过去以后,二胖又结巴了起来。“哇靠,我真是——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啊!”三狗子则翻着宽大麻袋,看着里面闪闪冒出的金银光泽,口水呲啦地说道。“真的是好多钱啊。”就连耿直的大黑也忍不住在满车的财物中闪亮眼睛,“老大,这些钱我们怎么处理啊?还给镇民吗?”
“嗯,还给镇民们。”钟无艳远远地回了一句,却没有走过去观摩那车的财物,看她的表情似乎对了五大马车的钱一点也不感兴趣,甚至还有些不屑。“啊!全还回去啊?”三狗子伸手一擦嘴上的口水,目瞪口呆地看着钟无艳惊喊道,“这么多钱,咱就全送回去啊?”“你瞅瞅你那点出息,看见钱就满嘴哈喇子的!”钟无艳怒视着三狗子,恨恨地说道,“跟你们说过多少遍了!钱财,都他娘的是粪土!不知道你们老惦记着钱干啥!”“钱能当饭吃吗?”众人怯怯地看着钟无艳,低声说道:“不能。”“那钱能当酒喝吗?”众人又是怯怯地看着钟无艳,低声说道:“不能。”
“那你们他娘地老看着它干啥?”钟无艳横视着他们,理直气壮地说道。“都听好了,我们石头寨的人只重豪义,不贪钱财!全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把钱送换给陈河镇的平民们!”“好的,老大,我们以后一定拿钱财当狗屎看。我们马上就把钱送回去。”三狗子见钟无艳发怒,立即低声说道,同时招呼着那些两眼冒光的弟兄们都把钱物装回麻袋,大黑和二胖也赶忙帮着把马车往回赶,不说一一众弟兄潇洒地扬长而去。留下视钱如命的陈财主,一个人寂寞凄清地望着家里抽空的粮仓。
夜里,钟无艳和石头寨的弟兄们就挤在小镇里荒僻的街角,一个人靠着一个人地席地而睡。连寨子都没有的他们,也只能这么凑合地睡大街了。不过,虽然是睡大街,但大家都睡得很香甜,毕竟从小孤苦伶仃的他们,一直也都是睡大街过来的。而现在他们有了这么多同伴,还有了个英雄一样的老大,心里倍感踏实,睡着都会不自然地笑起来。而钟无艳虽然是女儿身,但也相当随性地躺在地上,一点不介意地和大家睡在一起,甚至还豪迈得打着鼾声。那样的日子里,虽然一直没钱盖山寨,虽然常常吃一顿没一顿,但是大家都很开心,都很满足。
实际上,钟无艳和她石头寨的弟兄们都是在陈河镇里长大